“主人息怒。”
“并無旁人告訴連霄,全是連霄自己猜出來的。”
裴年鈺瞇了瞇眼睛,不是很信。桃花蠱是極為冷門的東西,他怎么猜的到
連霄繼續解釋道
“主人明鑒,這桃花蠱雖然冷門,但屬下游歷江湖多年,又遍讀醫書,曾聽屬下的師父說起過這東西。不過師父也說的是桃花蠱已然失傳,只聽他的師父講過百年前這東西害過許多人,屬下方才知道的。”
“主人一直冷心冷情,本來屬下還未往這方面想。只不過您多年不曾娶妻納妾,直到樓夜鋒給您解蠱之后您卻驟然有了喜怒哀樂,那時屬下便有所猜測。”
“但那時屬下見主人連何統領都沒有告知,屬下便也不敢提此事。直到這幾個月,您的脈象一日比一日像屬下終于才確定的。”
裴年鈺鋒刃未撤,其實心里卻已經信了九成九。
江湖之人比他們更容易接觸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本就是常理,而連霄的忠心也一直未曾有變,是可信之人。
但是
連霄見主人沉思,不由得心中輕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此事只要說出來,便不是那么簡單的了。原本只有三個人知道的事情,現在卻變成了四個人盡管他是靠自己猜出來的。
但這已經不是主人仁慈與否的事情,事關陛下的封口策略,他當然知道皇室天家對于宮闈秘聞的態度。皇子曾經被人下蠱以至于不能人道這種事實在是太抹顏面,當然能少人知道就盡量滅口。
他連霄雖然因為醫術得主人倚重,卻并不是主人最信任的人。論信任程度,要排到樓夜鋒、何岐、絳雪之后,甚至他的醫術也不是無人可替。
主人不是一定需要他,如果主人要滅口的話,他毫無辦法。
連霄閉目等待主人的決斷,卻抑制不住輕輕的顫抖。
只消主人的扇柄輕輕一劃,他連霄便不存在于這個世上了。
裴年鈺感受得到他的心緒,嘆了口氣,收了扇子
“起來吧,你想多了。我怎么會對你不過,此事不要告訴別人。”
連霄心神一松,睜眼看著他的主人,心中有點復雜。
“是,屬下知曉其中利害。屬下謝主人,不殺之恩。”
裴年鈺叫他平身之后,忽然又問道
“你剛才說,這幾個月我脈象越來越什么”
“回主人,您的脈象與其他人不同,似乎是桃花蠱的后遺癥。”
裴年鈺驚訝道
“你說什么”
“主人,這桃花蠱本來中蠱之人一不小心動情便會被要了性命。可您實在是個例外,先是于您體內存了十幾年之久,又被特殊方法解掉。因此這蠱其實尚有殘存的余毒在您體內。”
“這余毒別的無礙,不過是會在您行房事之時會讓您心緒有變,略微暴躁些,卻是極輕微的。且這余毒,若是您解蠱之后照常行房事,多次之后自然便會逐漸消除掉。”
“可您卻耽擱了幾個月,這余毒排不出去,隨著時間慢慢又積聚在一起。屬下見識淺薄,只聽師父說過這桃花蠱可能會有余毒,卻不知余毒積聚之后會是何種模樣。屬下往最壞的方向猜測”
“恐怕會有損您的經脈,造成的傷害,屬下也無法預測。”
藏在陰影中的樓夜鋒聽到這里,手指驟然攥緊了。
他不是專門修習醫術的,所以那桃花蠱有余毒的事他當年并不曾查到過,但他認為連霄比他要懂,所說的必然沒錯
所以樓夜鋒并裴年鈺二人,全然沒想過連霄此言竟是瞎編的。
蠱蟲非毒,蠱體一死,哪里還有余威在。
而裴年鈺顯然也是有些驚懼,呼吸都有些重。連霄見主人面色變了數變,忍不住一撩衣袍,重又跪了下去
“屬下斗膽建言,事不宜遲,主人您不該再拖了。今日屬下切脈之時發覺余毒已經有發動的征兆,屬下以為,您最好三日之內找人行一次房事,將余毒略清,之后慢慢排出便可。”
“主人,您幾個月都不曾讓老樓侍寢,屬下不知是何緣故。不過除了老樓之外”
連霄抬頭,輕聲道
“讓何姑娘來,也未嘗不可。”
裴年鈺皺眉,冷哼一聲
“連霄你膽子倒是不小。”
連霄急忙拜了下去
“屬下不敢妄議主人的身邊之事只不過此事事關您的身體,方才有此一言。”
裴年鈺煩躁地撓了撓頭,他并不知道連霄也摻和了何琰君的計劃,因此以為連霄是真的這么認為的,便澄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