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堔眸光兜轉在她的臉頰上,隨即又收回來,“若是本王治不了,娘娘是否會將此事告知于陛下。”
他信不過柳西瓊,若是將她臉頰治好,她一轉頭就把他賣了,他可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一向最討厭落人把柄,仔細想想如此一來還是滅口的選擇最好。
“王爺若是治不了,妾身便將這消息留著作下次交易。”柳西瓊將面紗重新戴上輕聲道,“王爺放心好,妾身若是想告知,一早便說出去了,又怎會等到現在。”
知曉秦堔心中猜忌非常,必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柳西瓊頓了頓又道“所謂交易是在同一層次上方能進行的事物,妾身往后自也會有幫到王爺的地方。”
她從袖口掏出一張紙條來遞給秦縝,“半個月后的與大延之戰,王爺若是按照妾身所說,必能大獲全勝。這邊算是我們之間交易的贈品,待此事落定再正式交易不遲。”
柳西瓊話畢,采了枯蓮的秋兒捧著花一面提著裙角小心翼翼地跑到了她的身邊,“娘娘,蓮花摘到了。”
秋兒氣喘吁吁地站定方才看到一旁的秦堔,見著他神情不似往常那般溫和,有些奇怪地行了個禮。
柳西瓊淡淡瞥過秋兒手中的枯蓮,伸手接了來又遞給了秦堔,話語中帶著深意提點道“韶光易逝,王爺還需好好珍惜才是。”
秦堔握緊了手中的枯蓮和紙條,看著柳西瓊與秋兒越走越遠的身影。
方打開紙條上看著上面的話語,是關于戰役詳細的戰略部署,娟秀的字和這些話語倒真不太匹配。
親信連忙上前小聲在秦堔耳旁擔憂地道“王爺,您就這般讓她走了要不要讓屬下”
他做出了個手刀砍在脖子上的動作。
秦堔低聲道“不必。”
親信臉上露出焦急,“王爺定不可婦人之仁,最是小人與小女子難養也,著小女子翻起臉來也不可小覷。倘若她一轉眼將此事告知了陛下,咱們常年謀劃的便可就付之東流了。”
“正是因為翻起臉來不可小覷方才暫且不能動。”秦堔眸中閃著奇異的光,若柳西瓊身后未有高人,那她便真當是當代奇女子。
他將紙條輕輕撕碎,風一吹手心中的紙條飄進了池塘中,水氤氳在紙上字跡隨即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秦堔將手中的枯荷交予親信,細細交代道“好生保管。”
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是比謠言傳得更快,不過一個禮拜有關柳西瓊與林侍衛有私情的謠言已是傳得沸沸揚揚。
柳西瓊倒是沒有特別的反應,整日抄抄佛經逛逛御花園,再沒事邀邀寵,日子過得愜意至極。
這謠言終有一日是傳進了秦縝的耳朵里,他陰沉著臉命人將那兩個嚼舌根的婢女割了舌頭亂棍打死,并傳令下去若再有傳言者一律亂棍打死后,方轉了方向直徑往棲霞宮走去。
那一日事發的突然,秦縝事后仔細地揣摩了一番,柳西瓊那日出現的實在巧合地有些奇怪。
雖然她口中“每七日去采摘一次花”據同僚宮婢們證實為真,可這也并不能代表她不是籌謀已久。
心中雖然帶著隱隱的懷疑,秦縝卻是沒有少了對柳西瓊的寵愛。
她的身子又嬌又軟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心思玲瓏又體貼入微,就連臉上的胎記她都能妝點成情趣。
就連他這個忍受不了瑕疵的人,都能將她的胎記放在一旁,將自己的疑心忍下去。
可這個謠言卻是重新點燃了秦縝的懷疑,謠言的對象怎么就這般湊巧是那個與袁沁私通的林侍衛。
無風不起浪,若這件事為真他不敢相信這其中代表著什么。
秦縝的倚仗落在了棲霞宮,他從倚仗上下來吩咐一旁的太監道“去查查謠言的源頭。”
那太監行完禮轉身便要離去,又重新被秦縝叫住,“去查查這個謠言是否為真。”
秦縝踏進寢宮之時,柳西瓊正坐在梨花木圈椅中,白皙纖細的手拿著紫毫筆緩緩地在澄陽紙上書寫著什么。
用著玉釵將發髻簡單挽起,倒增添了幾分溫婉恬靜。
腹有詩書氣自華,說的便是柳西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