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些煽動性的言語,她、她說只要華西公主在的一日,殿下便無法冷下心腸來解決西夏的事,必會生起禍端。”蔣英也意識到了什么,忙全盤脫出。
李承祈有些了悟,“果然。”
朝陽郡主馮鈺是大延陽陵候的女兒,性子一向驕縱,當初便執意要跟過來,被屢次拒絕后竟背著他一路混在軍營中偷偷跟了過來。
李承祈發現的時候,人已跟到西夏邊境,再送回去也是晚了。
他知曉她的心意,自己確實也需要陽陵候的助力,便未多苛責。
只得讓她乖乖待在后方,待大延軍隊大獲全勝后才將她接進西夏皇宮中。
直到前幾日馮鈺接到父親的傳書,家中祖母去世,方才不情不愿地先行回了大延。
馮鈺曾為李承祈每日踏進華西宮,與他爭執不少次,他只當她雖驕縱但未有壞心,便也未曾放在心上。
誰曾想,她竟臨走之際,竟利用他的手下對夏西瓊行兇。
想及她平日里巧笑顏兮的模樣,真無法想象她竟能生起這般歹毒的心思。
“既然事情一切真相大白,還請殿下帶著蔣英將軍離去吧。”夏西瓊輕嘆了口氣,冷淡送客。
五年未見她已不是那個跟在身后怯懦的小姑娘。
身體嬌弱,內在卻是如此的倔強堅毅。
分明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卻還是強撐著冷靜分析。
她如此逞強,讓李承祈不由為止動容。
蔣英驀地跪了下來,聲音帶著愧疚,“這一切都是末將的錯,是末將太過沖動,一時受人挑唆!還請公主責罰。”
夏西瓊微蹙了下秀眉,隨即輕笑,“我是亡國公主,如今不過是太子殿下的階下囚,又有何資格責罰你?此事我只當是意外,不再追究。還請殿下管好自己的人,西瓊在此謝過太子殿下。”
李承祈心頭某個角落似乎被針扎了一般,刺痛又奇癢難忍。
是他得害她一瞬從天上跌至泥潭中,從身份尊貴的公主殿下轉換成成被潑臟水也無力去抗爭的階下囚,她內心的苦楚大概只有自己心中省得。
李承祈眸光微動,隨即開口道:“此事都是蔣英的過錯,不罰不可,自領一百軍棍,降品階一級。”
蔣英自知是他受人蒙蔽,犯下大錯,未多言便彎腰下去以臉貼地道:“多謝太子不殺之恩,末將領罰!”
他剛想直起脊背卻是聽見李承祈的聲音響起。
“公主怎會是階下囚,孤會八抬大轎地將你抬進門,從今以后孤便是你的靠山。”
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將身上的戎裝盡數褪下,換上備好的常服避過山上的尼姑和宮人偷偷地走至一個可以看到夏西瓊廂房的地方。
外面守著的宮人早已換成了馮鈺的人,見著時候到了紛紛退了下去。
整個偌大的院子孤零零無人守候,甚至因為地處偏僻,連經過的尼姑和宮人的少得出奇。
男人在樹后等著,沒等多久,便看見一個婢女捧著水盆從廂房內走出去。
她的腳步輕軟無力,她察覺不對勁地撫了撫太陽穴,隨即癱軟在了地上。
男人四處張望了下,在確定附近沒有其他閑雜人員后放從樹后走了出來,一路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夏西瓊的廂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