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牌一推,“胡了自摸。”
洗牌的時候,殷省長看似隨意地道,“其實,我認為做到市委書記這個位置最好,不上也不下。上可通達省廳,下面直抵縣級,市委書記是一個很重要的職務,也是一個很關鍵的職務。但是很多人爬到這一級,不是青云直上,而是停滯不前,更有甚者如星辰殞落,蕓花一現。這是為什么”
眾人知道,他要上政治課了。張一凡也沒吭聲,砌起了牌。
殷省長饒有興致地道“市委書記這個位置,一個念頭可以決定一個干部的榮辱升降,一個決策可以影響一方百姓的窮富貴賤。這個我可是深有感觸。想當年”
又一圈牌了,楊立世點的炮。拿出二百塊錢遞過去,殷省長沒有接,楊立世放在他的面前,殷省長象沒看到似的,繼續洗牌。
步堅固瞟了張一凡眼,琢磨著剛才殷省長那句話。“但是很多人爬到這一級,不是青云直上,而是停滯不前,更有甚者如星辰殞落,蕓花一現。這是為什么”
殷省長這是在敲打張一凡呢話里面似乎有警告之意。做事要有分寸,不要玩過火了。
張一凡自然也能聽得出來,但是他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什么表情。好象他的心思,全部放在牌上面一樣,專心致志地看著手里的牌,偶爾抬頭看看大家。
打了幾圈,張一凡似乎不怎么會打,又放了幾個炮。段省長笑了,“一凡書記,盡是放炮,看來你還真不是玩這個的料,實在不行的話,要不要讓戴立功同志來接你”
張一凡抬起頭,臉上保持著微笑,“沒關系,我們打的是氣氛,不在輸贏。能聽殷省長一番教導,獲益匪淺嘛。”
大家笑了起來,那是,那是。戴立功剛才聽到殷省長那話,暗罵了句陰險。這不是拿自己推到張一凡的對立面嘛狗日的,想抬自己的人,用不著一定要踩別人。
戴立功站在他的身后,恨不得拿把刀子捅進去。
不過,他臉上還是保持著謙虛的笑,“張書記這是大智若愚,玩這個,我比張書記更生疏。我就看看,不說話。”
戴立功也是沒有辦法,才過來應酬的,象殷省長這種大員,別人討好還來不及,自己哪里還回避剛才也想著拍拍馬屁,但是他馬上發現不對。殷省長剛才這句,很有可能讓自己得罪張一凡,于是他趕緊補了一通馬屁。玩個麻將還什么大智若愚的,狗屁,是人都知道他在拍張一凡的馬屁,聲明了,我絕對沒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殷省長心里,就只有他楊立世。畢竟,楊立世才是他的嫡系。
又開始新的一圈了,張一凡拿著牌,“玩麻將,玩的其實就是一種氣氛,一種游戲規則。象我們湘省有湘省的玩法,廣省有廣省的玩法。每個地方不盡相同,如果大家你一個腔調,我一個腔調,那就玩不起來了。所以,遵守游戲規則很重要。殷省長你說是吧”
楊立世臉色一變,張一凡這是在暗指自己不遵守游戲規則呢
殷省長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突然大笑起來,“一凡同志說得有理,說得有理。游戲規則很重要。”
這個時候,寧成剛回來了。
他進來之后,馬上一個勁地朝殷省長陪笑,替煙,又一個勁地道歉。殷省長笑道“成鋼,好好在邊上看著吧,學著點。一凡書記可是連胡了兩個自摸。人家可是新手啊”
寧成鋼臉上微紅,點頭稱是。
沒想到張一凡手里一翻,又胡了。“不好意思,又自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