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九心說你想見得不是我弟弟吧,如果不是因為我叔叔是你的系主任,你會巴巴地送膏藥給我?你會不辭辛苦地趕過來給我弟弟療傷?鬼才相信,這廝油頭滑腦不像好人,一看就是投機專營之徒,想趁著這個機會結識我叔叔,巴結我叔叔。
蕭九九看透了張弛的動機,此前對他送膏藥生出的那點好感頓時大打折扣。
蕭九九沒看錯張弛,不是因為她打電話張弛巴巴地跑過來,如果這個電話是她叔叔蕭長源打得,張弛只怕來得更快。
蕭九九帶著心懷叵測的張弛進入了小區,小區的環境非常優雅,房屋建筑,園林景觀處處都顯露出人文的氛圍。
張弛甚至能從空氣里都聞到知識的味道,這貨東瞅瞅西看看,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蕭九九提醒他道:“別亂看,省得別人把你當小偷給抓起來。”
張弛點了點頭,這里的氛圍的確不同啊,如果在大街上,他和蕭九九這一級數的美女走在一起,恐怕一條煙袋斜街走不到一半就被妒火燒成飛灰了。
可從走入小區大門,也遇到了十幾個人,連正眼看他們的都沒有,知識分子果然清高啊,高級知識分子那就更清高了,這里住得一定有不少自己將來的老師吧。
蕭九九帶他來到14號小樓前,這是一座疊拼,蕭長源的家住在下疊A座,還沒走進去,就聽到那熊孩子歇斯底里的哭聲,蕭九九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張弛有些奇怪,蕭長源是系主任,按理說他在教育上應該很有一套才對,可怎么看蕭楚南都像是一個教育失敗品。
想到即將和未來的系主任見面,張大仙人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小心了,小心翼翼詢問蕭九九道:“你叔叔在家吧?”
蕭九九神秘一笑:“都不在,除了保姆只有我和弟弟。”
這就尷尬了,張弛處心積慮想趁著這次登門的機會和系主任拉近關系,可到了家門口才知道人家不在,這個蕭九九也忒不厚道了,你叔叔不在你也不早說,害得我白跑一趟。
蕭九九明如秋水的雙眸盯住張弛那雙算不上大的眼睛,從中看出了失落,順便參觀了一下導致自己骨折的厚臉皮,從上面找到了些許的尷尬,蕭九九道:“怎么?不想進去了?”
張弛道:“不是不想進,是擔心嚇著你弟弟了。”
蕭九九知道他失望,也不點破,打開入戶門,一個棒球從里面呼嘯著扔了過來,蕭九九反應機敏,身體向后一仰躲了過去。她是躲過去了,張弛還在后面呢,這棒球結結實實砸在了張弛的臉上。
張弛其實預感到危險了,想一巴掌將棒球拍回去的,可看了看人家客廳里面的水晶吊燈,還是打消了主意,反正咱這張臉抗造,
張弛用臉接球的時候有個身體后仰的動作,觀察入微的蕭九九內心一沉,這貨該不是要趁機倒地,碰瓷都碰到家里來了。
張弛腦子里倒是閃過碰瓷的念頭,遇到這么合適的機會當然會有反應,這是一個碰瓷高手要具備得最基本素質。對一個球員來說,這種感覺叫球感,對碰瓷者來說,這叫瓷感,要有粘毛賴四兩的覺悟。
當然這種感覺一閃而過,張大仙人不會那么低端,什么時候碰瓷,碰什么樣的瓷,碰瓷會有怎樣的回報,這其中存在著大智慧,大學問。
除非一個人腦子有坑,才會到未來四年主宰自己校園命運的系主任家里碰瓷。
張弛的后仰動作是為了緩沖這一球帶給自己的沖擊力,更主要是擔心彈回去崩了人家的水晶燈,其實真沒啥力量。
蕭楚南畢竟力量有限,哪怕是他歇斯底里奮起全力扔出來的棒球,也沒多少殺傷力。
蕭九九看到張弛沒有倒地,這才松了口氣,不是擔心他的安全,是真擔心他碰瓷訛人。
蕭楚南突然就止住了哭嚎,因為他看到了張弛,他實在是鬧不明白,這個惡人怎么會出現在自己家里,而且是姐姐親自帶進來的,自己剛剛又用球砸在他臉上。
停頓了一會兒,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正確,馬上抽泣了一下,更大聲地哭了起來,不但哭,而且同時配合手上的動作,指著張弛道:“你出去!”占據主場之力就是有底氣。
張弛懶得跟這個熊孩子一般見識,笑瞇瞇向蕭楚南道:“你姐請我來的。”
蕭九九對此沒有否認,不過張弛的話也并不準確,最初是她想找張弛要幾貼膏藥,是張弛非得堅持送過來,還說要親眼看看蕭楚南受傷的足踝,這樣才能知道用那種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