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晚所居的南街府邸門前自昨日開始就人來人往,身為當朝唯一的一位異性郡主,聰明的人稍微動動腦瓜子就知道這位在當今心里面的地位,這個地位是看在魏云暖的面子上也好,是打心底里疼愛也罷,總歸賣幾分好是沒錯的。
裴郅的檀木馬車在階下不遠的地方停下,宋青清剛從里頭出來,她站在邊兒上瞟了好幾眼,穿袍戴帽腰間佩戴著黑鞘長劍的黑衣侍衛跟了兩列,面無表情活像是那棺材里的死人臉,宋青清想起自家老爹每天在府里跺腳揪著胡子罵督御司就是一群僵尸那氣急敗壞的樣子,眼皮子不自覺地跳了跳。
“縣主”
她提著裙擺久沒有動作,站在上頭的侍女掀著車簾子叫了她一聲。
宋青清搖了搖頭把腦海里的胡思亂想甩了出去,這才踩上了下馬凳,臨走的時候她探出頭往大門的方向望了望,因為最近天冷而有些沉郁的心情又美妙了起來,魏成晚躺在床上的樣子引起了極度的舒適,她真是想不高興都難。
不過
“裴郅不知道是過來做什么的。”
侍女將座上的墊子鋪好,笑著回道“想必是來查探郡主中毒之事的。”
宋青清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誰做的,你說怎么不下手狠點兒把那禍害毒死了了事呢”
宋府里的主子私下里嘴上都沒個把門,侍女無奈,“縣主”
宋青清偏過頭去不說話,算了,左右以后魏成晚要回江都去和她扯不上什么事兒,不提她也罷。
裴郅會奉命過來全然在魏成晚的意料之中,屋內彌漫著山茶花的清香,她輕嗅了兩口,半靠在軟枕上聽到鶯兒的稟報微微頷首,精致的容顏上浮掠出幾許笑意,她動了動嘴角道“去請他進來。”
外男哪能隨意進這閨房之地的
鶯兒頓了頓,心中腹誹得厲害卻不敢出聲兒。
以往的時候她只知道郡主心思難猜,如今她是發現了,就沒有這位主兒不敢做的事,只是文嬤嬤的下場還歷歷在目,她就是有滿肚子的話在這跟前兒也是能不說就不說了,能不吱聲兒就不吱聲兒了,萬一要是得罪了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鶯兒聽著吩咐埋著頭屈膝出去請人。
“郡主請世子進里間去。”
裴郅立在門口扯了扯嘴角冷笑,銳利的視線在身后幾個侍衛身上掃過,“既然郡主盛情相邀,那你們就進去好好搜查,千萬別辜負了郡主的一番美意。”
幾人異口同聲答了是,步調一致地上前,鶯兒看著面前的幾個身高馬大的男人急得額上直冒汗,袖子下的手緊攥著,“這如何使得”
裴郅懶得開口,在他右手后的齊商反問道“郡主金口玉言如何使不得”他們和世子都是一個男性屬性,該有的物件他們都有,世子能進得,他們進不得
鶯兒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那幾個侍衛已經掀著簾子大步走了進去。
裴郅沒再理會鶯兒,帶著齊商和余下的人直接轉去了文嬤嬤住的房間。
文嬤嬤的尸體昨天就運走了,里間干干凈凈的,小木桌上規規整整地擺置瓷壺圓杯,床頭搭著兩件灰錦褂子,床前的小案幾上置著其他零碎雜物。
裴郅進來大概瞧了兩眼就收回目光走了出去,果如他所猜測的那般,魏成晚已經將首尾抹干凈了。
太陽半躲在云層里,裴郅攬了攬披風,虛瞧著地上攜裹著陽光的落葉。
“世子。”齊商斜抱著劍開口道“咱們這要怎么查啊”
說起來只要是和安陵郡主沾上的事兒,一般他們都找不到什么直接性證據,說起來這安陵郡主還是挺有本事,只是吧整天跟腦殼有屎一樣從來不放在正途上。
裴郅冷瞥著他,“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想要什么就查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