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昕一走院子里便又安寂了一分,裴都輕捻去衣袖上沾染的枯葉還是近前朝著柳芳泗伸了手。
柳芳泗順著他的力道站起身來,葉梅忙上前幫著攙扶,兩人便一前一后進了里間。
裴都坐在圓桌邊的梅花凳上,等著葉梅將柳芳泗安置在榻上他方才開口叫屋內候著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葉梅帶著人恭敬離開,房間便只剩下這成婚不到兩個月的夫婦二人。柳芳泗緊緊地揪著腰間垂掉著的紅色襳褵,聽著自己的呼吸聲,心都快從嗓子眼兒里蹦了出來。
她偷偷瞥了眼裴都,側坐著的公子手握著白瓷杯子,端方如玉,軒軒然如朝霞舉。
他久不開口,到底還是柳芳泗自己出聲兒打破了這安靜的有些過分的氛圍,“夫君你聽我解釋”
裴都喝了兩口茶水潤了潤寒日發干的嗓子,頷首道“我聽著。”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過,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你信我”柳芳泗說的有些急,言語之間也沒什么邏輯關聯,聽起來亂糟糟的。
裴都理了一下她口中的話,大概能明白她話里話外的意思。
一事情與她無關,她是無辜受害者,并不是外頭傳言的那樣又是她故技重施。
二她和那小廝什么都沒做過,除了同坐一榻外兩人清清白白。
三這件事和父親房里的蓮姨娘有很大關聯,連大嫂也遭了事兒。
柳芳泗惴惴不安地等著他表態,裴都將手里的杯子放下,淡色的雙唇輕抿了抿,“既然此事不是你的錯,你又何苦在外頭跪那么好幾個時辰”
柳芳泗摸了摸疼得難受的膝蓋,眼里涌出了淚來,“出了這樣的事,我、我實在無顏面見夫君。”
這事兒不只是丟了面子,這簡直無異于戴帽子了,要是換個別的男人知道自己妻子和外男躺在一張榻上,無論感情好壞都是不能忍的。
也就裴都這樣的好氣性兒能這么平靜地聽她解釋。
裴都從袖中掏了帕子遞給她擦眼淚,言語是一貫的溫和,“也不是什么大事兒,無需如此,我知不是你的過錯。”
他眉梢眼角微帶軟緩的笑意,那模樣真真是和臆想中的謫仙別無二致,柳芳泗聽著他的話正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味兒,末了抬頭看著他那白玉般的面容霎時便什么都忘了。
她抓著裴都給的帕子,不大確定地問道“你、你不怪我嗎”
裴都又回到了位置上,微微笑道“沒關系的,無妨,不必放在心上。”
柳芳泗聞言那股奇怪的感覺又從心底鉆了出來,但終究被對方的理解大肚和包容所帶來的歡喜盡數掩蓋了過去。
她擦干凈了臉上的眼淚,緊繃了一下午的身子總算是徹底放松了下來,一顆心也穩穩當當地落回了肚子里。
裴都抬眼看著她,柳芳泗舒氣的時候視線正好和他對上,他又對她笑了笑,那笑容清淡的很卻格外動人,哪怕這些日子見慣了她這心跳聲也仍舊緩了緩。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