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漓被她的話驚了一下,忙是左右看了看,“小姐,你小聲些。”這話叫人聽見可不得了
韓意蘭舉步踏上庭院石階,“我便是再說一遍也使得。”
小漓暗含警告地瞪了瞪往這邊投來視線的丫頭,待她們都低下了頭才小跑著跟了上去。
一早起來天上便陰沉沉的厲害,一過辰時便下起了雨來,及至午時才堪堪停下。
外頭冷得厲害,裴郅都不大想動,偏偏寧茴一心惦記著山茶花激動得很,連午睡都省了。
坐在榻上拉著他袖子,一個勁兒地沖著他笑。
盈盈眉眼,語軟聲甜的,盡是催促著快些往茶花園去。
求人的時候也不知道走點兒心,笑兩下就想著叫人遂她意順她心了想得挺美的呀。
裴郅輕嗤一聲,從她手里將自己的袖子扯了出來,指尖輕扣著邊角細密的暗花繡紋,暗幽幽的眸光往坐在榻上的人身上掠過。
寧茴見他看過來,笑的愈發真誠了些,月牙似的眸子里浸著淺光,明亮動人得很。
裴郅微頓了頓,別過頭撇開視線,到底還是慢悠悠地站起了身來,隨手接過青苗遞來的披風套在身上,面無表情,“走吧。”
雨后的平春籠罩在一片煙水朦朧里,和平日的艷陽清明相比又是另一幅景象。
地上濕漉漉的,馬車穿過城區的石板路到了近郊泥地上,滾落出兩道明顯的轍痕。
兩人方一下了馬車,李叔便迎了上來,俯身作揖,“世子安好,少夫人安好。”他側身讓出身后的路,“小姐還在后山忙,遂叫老奴來領了二位過去。”
園中茶花上聚著水珠,反耀著細細碎碎的光斑,寧茴一路走一路瞧,心神盡數被吸引了去,本來挺長挺繞的路不知不覺間就這么走過了。
他們一行人過去的時候魏云暖正半蹲在花叢修剪枝葉,裙擺濕了大半,長發也沾了雨水,她全然不在意的樣子,轉身沖著他們招了招手。
她放下手中剪子,繞著手絹擦了擦手中沾上的露水,“來得早了些,你瞧,花還在土里呢。”
裴郅叫了手下侍衛過去收拾,魏云暖也樂得清閑,只囑咐了齊商兩句動作小心莫傷了根。
寧茴在一邊看得手癢癢,控制不住也湊了上去。
青青草原大概嗅到了十二萬的味道,時隔幾天總算是再次上線了,屏幕里的熊貓懨懨地趴在水池邊,小耳朵都耷拉了下來。
寧茴哇了一聲,“青青草原,你生病了”
青青草原撅了撅屁股,甕聲甕氣道“沒有啊。”
它只是這幾天深受打擊有些承受不住,再加上思考人生耗費了太多的精力,稍微顯得憔悴了點兒而已。
寧茴懷疑地看著它,“可是你看起來好像得了絕癥的樣子,唔,真的不要緊嗎”
青青草原難過地別過頭,眼淚汪汪,“不要你管。”小壞蛋
寧茴“”
熊貓的心思真難猜,算了,她還是挖花吧。
寧茴蹲在地上握著小鋤頭一點兒一點兒地刨土,賣力得很。
齊商本來準備一鋤頭就薅下去的,察覺到自家世子那唰唰過來的眼刀子舉到半空中又頓住了,默默地蹲下學著寧茴刨土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魏云暖笑看著那處,“是明日一早走吧”
裴郅微微頷首,“約莫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