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端坐了起來,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隨即一撕為二,在手中搓捏成團。
她往地上一擲,兩個紙團兒在地毯上滾了幾下,相繼落在了裴昕荷葉紋繡的裙角邊兒。
裴老夫人伸手指了指,冷聲道“選一個吧,定王府還是晉安伯府,全看你自己這條命了。”
裴昕垂在身側的手一抖,指尖顫了顫,在裴老夫人不耐煩的催促下閉眼伸手摸索著抓了一個起來。
她手心早出了汗,叫紙團上都沾了不少。
皺巴巴的紙團在有些僵硬的指頭間慢慢展開,裴昕看著里頭的墨字陡然垂下了眼簾,寧茴盯了半晌也沒瞧出個什么來。
榕春將地上剩下的紙團拾起來遞給了裴老夫人,裴老夫人打開瞥了兩眼,輕哼了一聲,“既然如此,就這么定下了,以后如何都是你自己的造化。”
她不耐再多說些什么,擺手道“回自己院子去吧,別在這兒礙眼了。”
裴昕抓著紙,對著裴老夫人又拜了拜,被榕夏攙著起身,沉默地退了出去。
寧茴左看看右看看,放下手中的茶盞,“祖母,這是”
裴老夫人把手里的紙遞給榕春,榕春又遞到了寧茴手上,墨字上盡是皺褶卻也不妨礙。
“晉安伯府”
那裴昕抓到的不就是定王府
果然男女主的姻緣是天定的
珠簾晃動撩起道道暗影,裴老夫人扯了扯身前的被子,嘴角的皺紋動了動,“也好,左右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意,自己選的路自己哭著也要走完的。”
她話雖說是交給老天爺來選擇,然她但凡有一丁點兒的不愿,剛才她叫她回院子去也不會這么痛快。
說到底這內心深處還是惦念著那頭的。
裴老夫人年紀大了眼睛不大好使,但這心里頭可清明的厲害,她似嫌棄道“這果真是朱氏的親閨女。”不像她老子裴敬,盡得了她老娘那一身兒。
一旦涉及到男人,情感總能戰勝理智,明明都不是什么愚笨的蠢人,偏偏有一顆蒙了豬油的心。
寧茴點頭,吹道“祖母說的對。”
這種全然沒有技術含量的敷衍附和聽得老夫人臉皮子直抽抽,她發現她老裴家的種全是眼瞎的,還一個比一個瞎得厲害。
要不然怎么盡瞧上些“歪瓜裂棗”
她兒子裴敬,二郎還有裴昕就不說了,一向精明的很,在朝堂上混的如魚得水的她大孫子居然也能母豬上樹鐵樹開花莫名其妙瞅上這么一個憨貨
哦,也不對,這家伙憨是憨了點兒,氣起人來一個頂倆還嫌少的。
裴老夫人撐頭捂額,她老裴家男的不是個東西,女的一個比一個能蹦跶,完了,真的完了,大概率是救不回來了。
老太婆她還是好吃好喝好享受的過完這輩子,等死了再去跟老裴家的列祖列宗請罪吧。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