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郅先是有些驚訝錯愕,看著她窘迫的樣子下一刻又笑出了聲來。
他胸膛起伏,喉間逸出來的沉沉笑聲讓寧茴愈加不好意思,捂著自己的臉埋下頭再是不肯多說一個字。
在心中偷偷腹誹,有什么好笑的有什么好笑的還不許她不知道嗎這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裴郅摸了摸她的頭,半天都沒能抑住笑聲。
寧茴輕咬著下唇,手肘抵著他的胸膛往后推了推,“學海無涯,有不知道的東西不是很正常嗎”笑笑笑,再笑你就要抽抽過去了
裴郅微握著拳掩唇輕咳了兩聲,勉強緩了下來,俯首帖耳低聲哄道“夫人說得對,學海無涯,這事兒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他如此順她的意,不知道為啥,大概也許可能是心里作用,寧茴總覺得他說的是反話,垂眼抓著腰間襳褵不松手,卻聽他頓了頓又湊在耳邊低語。
暖熱的氣息叫她不由自主地往邊兒上縮了縮。
“所以這些日子我特意學了,你不會也沒什么關系,傾囊相授與你也未為不可。”
寧茴捂了捂自己的肚子,懷疑地看著他,“是嗎原來你也不會的你是在哪兒學的”
裴郅附唇親了親,“書山有路。”
寧茴抱住他的腰,“什么書”
裴郅輕笑不語,饒是她再三追問也一個字都不肯說。
她有些煩惱地抓了抓身上裙子,“你倒是告訴我啊”氣人你不說她怎么知道啊
裴郅點點頭道了一聲好,寧茴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他卻是一伸手將手扣在懷里,望著她瑩澈明亮的水眸,微涼的雙唇輕輕地在她臉頰上磨蹭。
寧茴眉頭微蹙,“裴唔”
她剛出聲兒,余下的字便盡數湮沒在他的雙唇里。
丞相府一過,國公府便不遠了,馬車晃悠了沒多久便在門口停了下來。
楚笏與青苗春桃從后面的馬車上下來,一人撐了把傘往前候著,飄落的雪花在傘面兒上覆了薄薄淺淺的一層,青苗傾斜著傘抖了兩下,白雪簌簌地往下落。
“世子,少夫人”青苗在外面喚了一聲,卻聽不見里頭有什么動靜。
青苗看了眼楚笏,又看了眼春桃,噤聲退了兩步。
剛剛立定,里頭的人便出來了,兩人都穿戴著斗篷,連帶的兜帽扣在頭上罩了個嚴實。
寧茴被裴郅抱著,一片雪花飄停在她眼睫上,霎時便消融成了水霧,她側過頭埋在他懷里,捂得有些悶了也不肯露出臉來直面這凜冽的風雪。
青苗上前給他們撐傘,卻有些趕不及裴郅的步伐,須得快步小跑著才能堪堪叫手上的紺青素傘半遮住兩人。
一路回來,青丹正坐在外間的小凳兒上做著繡樣,聽見屏風外頭傳來的腳步聲忙站起身迎了上去,“世子。”
裴郅繃著的臉上無甚表情,轉過眸子,冷聲道“出去。”
青丹愣神間,人已經進了里間,她片刻恍然,抱著繡簍子踱步出了門去將正屋里走的青苗堵了個正好。
青苗問道“你干什么攔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