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茴才不理她,裴郅也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夫妻兩人便有志一同一聲不出地往外走。
裴昕眼看著他們走遠了,才慢慢往外去。
橘杏在身邊又起了嘮叨,“小姐,這個時候去見定王不大好吧。”側妃的圣旨才剛下了不久就出去會面,叫人見著難免又是些閑言碎語。
裴昕轉頭看她,“你再多話就別跟著我出去了。”
橘杏這才閉了嘴,耳邊總算是清靜下來。
馬車駛向定王在城郊的別院,裴昕半闔著眼,橘杏話中的道理她是懂的,但是,陸玨突然叫她出去必定是有事的,她若不去,這心里也放不下的。
這個世上除了兄長,她就只有他了。
城郊別院大門前定王的侍衛等候已久,裴昕隨著他進了門,繞過小園長廊踏進小閣樓,內間軒窗綺簾掩映,陸玨穿著一身紺青色的緙絲長袍獨自一人坐在窗邊。
裴昕闔上木門,走過去握著瓷壺提梁給他倒了一杯茶水,陸玨突然握住她的手將人拉在懷里,頭埋在她肩頭默不作聲。
“你怎么了叫我來是有什么事嗎”裴昕猶豫間還是問道。
陸玨隔了半刻才答道“沒什么,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他不說原由,裴昕也不追問,抬手撫了撫他的脊背狀似安慰,陸玨緩緩抬起頭,又慢慢移開眼,見到裴昕他便想起了她的母親朱氏,緊接著昨晚的記憶也再次回籠。
他嘴角一扯,又陷入了沉寂。
這些女人的心思可真是奇怪,他還是不能理解,為什么會有人為會了情愛斷送自己的一生。
好好活著難道不好嗎
不可否認,情愛確實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但也僅僅是一部分不是嗎
定王心思沉,刻意隱瞞下,少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這個時候慣是了解他的裴昕也摸不準他現下思量著什么,他想著事,她摻不了話,只得保持沉默。
內里寂寂無聲,裴昕陡然心有點兒發空。
裴郅說是有人請他賞梅,寧茴還以為就在內城,結果馬車走了半天才發現目的地還在外城郊野,再加上路上不知哪家馬車行得太快翻了,又堵了將近了半個時辰。
寧茴嘆氣,問道“你手下人怎得住這么遠的,平日往官署去趕得及嗎”這怕是得寅時初就往皇城趕才能不遲了。
裴郅喂了她一塊紅棗如意卷,“不知道,他住在哪兒我可管不著。”
寧茴禮尚往來也給他喂了一塊,擦干凈了手方才靠近他懷里,馬車上靠著腰疼,到底還是他懷里舒服的。
她笑瞇瞇道“裴郅,他那些尋來的梅花都是送給你的嗎”
瞎擺著話繞來繞去大半天,總算是繞到了正題上,裴郅輕挑了挑眉,“嗯”
她又笑道“我能拿些嗎”
說出口又覺得這樣不大誠心,不待他回答又小聲兒道“青丹前幾日剛在鋪子里收了錢回來,我也能買的。”只要不是太貴,她應該是買得起的。
裴郅抬手輕彈了彈她額頭,偏是不回話。
寧茴以為他不舍得那些特尋來的好梅花,摸著他的臉左瞧瞧右看看,認真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的也是你的呀。”
裴郅抱著人點頭,“說得有道理,那我考慮看看”
寧茴彎彎眉,點頭道好,他埋頭附唇輕啄了兩下,微帶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