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眉詫異,“這幾日也沒聽二公子提起過,如此突然是要往哪兒去”
裴都推開茶盞,將從書院帶回來紙鋪展開,看著上頭的墨字回道“要去齊州的明安書院一趟。”
他不多說,葉眉也知道分寸不再多問,恭敬地退出去替他整理行裝。
裴都半靠在木椅上,輕點扶手,眸子半睜,看著案上明亮的桌燈。
定王跌入谷底,但又怎么會就此認命,現在想必正摸索著怎么繼續往上爬,他估計就這幾日國公府上和丞相府上該是要來客了。
可惜啊,長兄一向趁你病要你命,太子殿下也估計不會束手旁觀。
他對這些事情可沒什么興趣。
再有今天晚上那位許家表妹無端行事,柳芳泗一會兒回去估計就該接到消息了。
他抬手取了一支筆把玩,眉角一動,笑了笑。
這不,估計又是一場鬧劇了。
他還是出去走走的好,鬧劇看多也是會膩煩的。
裴都猜得沒錯,柳芳泗哭著回了自己的院子,鬧著砸了一通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兒,安排過去的眼線就跑過來把今天晚上偷偷看到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
柳芳泗臉一黑,要不是夜梅夜竹死拖住,她拎著裙子就要跑過去扇死那個小賤蹄子了。
這邊熱鬧得很,一直到深更半夜都沒消停,西錦院兒那邊的寧茴也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屋里歇了燈,睜開眼黑朦朦的一片,她習慣性就要探手往旁邊去,結果摸了個空,才記起裴郅暫時住在書房那邊。
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兒,心茫茫的寧茴把睡著的熊貓叫了起來。
“青青草原,你說裴都是不是發現了什么”以她的直覺來看,他話里有話,眼神也好像不大對。
熊貓縮在土坑里,抱著自己的小枕頭翻了個身,打著哈欠道“發現什么”
寧茴揪了揪自己頭發,“他是不是識穿我了”
她不會被當成妖魔鬼怪綁在架子上燒成碳吧
青青草原睜了睜熊眼睛,半天也沒睜開又算了,回道“應該沒有吧。”
它說完似乎也覺得不大對。
也是,原主以往那是喜歡慘了裴都,恨不得天天都給他待在一處,那一腔的熱切與歡喜做不得假的。
它家崽和原主有相像的地方,但差別也還是很大的。
青丹青苗寧夫人之類的親近人,會高興驚喜于她的轉變,潛意識地覺得她的性情變化是好事,既然是好事,又怎么會多想。
但裴都不同,熊貓清醒了一瞬,腦殼轉了兩下。
裴都是個清醒的局外人,雖然成親后一直避開,但以前和原主熟識,一次兩次接觸還好,多了怎么樣也會覺得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