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鬧事的人,排隊的流民按順序一個個去領粥,喝完粥又自去做工,繼續搭建上午已經開始動工的暖棚,老弱婦孺扛不動木料釘不動木樁的就幫忙端茶倒水遞個東西,一切都井然有序,再沒生出什么亂子。
連城前面的人越來越少,沒一會就到他去領粥了。
他早上沒有來,名冊上沒有他的名字,負責在旁登記的人就問了一句“叫什么”
問完之后沒聽到回答,那人下意識抬起了頭,仔細一看才發現他臉上布滿了可怖的疤痕,嚇得往后閃躲一下,回過神發覺自己此舉不妥,這才輕咳一聲又坐正身子,不再盯著他的臉看,重又問了一句“叫什么”
誰知還是沒有得到回答,這滿連疤的男人像是沒聽見似的,仍舊抬著手等粥,其他什么都不管。
“官爺,這人又聾又啞,您說什么他聽不見的,就算聽見了也回答不了。”
有認識“啞巴”的人在后面解釋道。
那文吏一怔,看看連城又看看自己手中名冊。
“那我這要怎么登記啊”
“我們都叫他阿丑,官爺您就登這個名字就是了,這年頭有碗粥喝就不錯了,哪還能計較那么多啊。”
文吏也沒什么別的法子,想了想便把這個名字登上去了,又從旁邊拿過一個新的號牌遞給連城,連比劃帶說地告訴他,下次拿著號牌來領粥。
姚幼清原本在另一側與宋氏說話,這邊許久沒動的隊伍以及文吏的動作引起了她的注意,看到連城的側臉后啊了一聲。
“這不是昨日那人嗎”
宋氏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凝兒認得他”
“到也算不上認得,只是昨日送王爺出城時剛好看到了,給了他些吃食。”
說著對一旁的瓊玉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瓊玉應諾正要過去,又被姚幼清叫住。
“順便問問我昨日給他的毯子哪去了怎不見他用,又裹上這破毯子了”
瓊玉點頭小跑過去,沒一會又走了回來,眉頭微蹙,低聲道“王妃,這人不僅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所以咱們的人才費了些工夫跟他解釋下次要拿著號牌來領粥。”
“至于您給他的毯子奴婢沒問出來。”
一個又聾又啞的人,她要怎么問啊
剛剛比劃半天那人也沒看明白似的端著碗一動不動,根本沒法溝通。
宋氏聞言在旁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也不必問了,我看那毯子八成是被人搶去了。”
瓊玉兩眼圓瞪“那是王妃給他的,那些人怎么敢”
“怎么不敢”
周媽媽接道“這人又聾又啞,難不成還能來找王妃告狀嗎”
瓊玉憤憤地跺了跺腳,鼓起了腮幫子。
姚幼清亦是皺起眉頭,道“是我思慮不周了,早該想到以他的處境是守不住那些東西的。”
“那咱們把搶了他東西的人找出來,狠狠懲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