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麻煩的”
一旁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道“只要跟緊了他們就行了,咱們都是平民百姓,到時候真遇到襲擊,他們總會護著咱們的,不然先前費那么多工夫打下的愛民如子的名聲不就沒了”
“話是這么說,可到底還是先把人迷暈更省事嗎,這樣動起手來也更有把握。”
“能迷暈最好,迷不暈也無所謂,只要能靠近秦王車架,咱們好幾百號人,還怕不能趁亂殺了他嗎”
那年輕人不以為意地道。
“不止秦王,”有人在旁提醒,“還有他的那個小世子,記得也要一并處理干凈,不然即便他死了,他的那些部下也會扶持他的兒子登基,讓秦王妃垂簾聽政。”
讓一個出生不足三月的嬰兒登基必會惹人非議,但秦王妃現在的聲譽直逼秦王,在百姓眼中簡直成了活菩薩一般,讓她垂簾聽政,說不定還真能將那些非議壓制下去。
“什么世子”年輕人不屑道,“他從未向朝廷請封過世子,朝廷也從未準許過,他的孩子有什么資格稱為世子”
旁邊的長者輕笑“話是這么說,可秦王還未登基,就連遷都這樣的話都敢說出來了,還應者云集,那他的孩子被稱作世子,也就不稀奇了。”
一個藩王有什么資格遷都何況認真說起來,他的爵位已經被陛下削了,現在連藩王都不是,就是個白丁。
但世人還不是依舊稱呼他為秦王
就連他們這一行人,為了方便,也為了不露出馬腳叫錯稱呼,所以并未改口,和其他人一樣稱他秦王。
年輕人輕嗤一聲,不再言語了。
翌日夜半,一隊數千人的兵馬不知從哪里忽然冒了出來,攻向在一片平地扎營的靖遠軍。
來人聲勢浩大,馬蹄聲震的地面直顫,跟在靖遠軍后面的幾戶人家亂成一團,哭喊聲一片。
巡夜的郭勝一邊指揮著靖遠軍迎敵,一邊讓人把他們都帶到近前來,護在靖遠軍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
眾家主帶著家眷家丁連聲道謝,弓著腰一路小跑著圍了過來,其中不少家丁還帶了兵器,護在自家主子身旁。
攻來的兵馬人數眾多,和靖遠軍膠著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他們打得難舍難分之際,那些被靖遠軍接到魏泓車架附近保護起來的“百姓”卻忽然暴起,嘶喊著朝馬車攻去。
正如幾位家主先前所說,他們有數百人,只要將馬車和那些靖遠軍隔開,外面又有另一支兵馬配合牽制住靖遠軍,那么要擊殺車里的人就易如反掌了。
事情的確跟他們想的一樣順利,甚至比他們想象的更加順利。
為了保護他們,靖遠軍幾乎讓他們和魏泓的車架挨在了一起,守在馬車旁的沒多少人,且很快就在他們的攻勢下潰逃了。
換做平日里,這情形肯定立刻就能讓人警覺,但現在所有人的心都繃成了一根線,加上夜色里什么都看不清,這一片并不算太大的地方容納了數千人,除了喊殺聲和兵器撞擊聲什么都聽不見了,所以他們一顆心都撲在了馬車里的幾個人身上,將這明顯不對勁的狀況忽視了。
有人隔著車簾將刀劍胡亂地捅了進去,有人爬上馬車推開車門對著里面一通亂砍。
“死了,死了秦王死了秦王妃死了,他們都死了”
后面的人看到自己人沖上去就覺得事情一定成了,還未等看到秦王尸體就已興奮的呼喊出來。
可是進入車中的人卻傻了。
車里根本空無一人,什么秦王秦王妃,什么小世子,統統不在這里椅子上除了幾個引枕,什么都沒有
“被騙了我們被騙了”
隨著這句話,原本興奮不已的人群頓時像是被人丟進了數九寒冬的冰窟,遍體生寒。
他們回過神向身后看去,這才發現原本混戰在一起的人已經漸漸都停下了手中動作,像看戲似的看著他們這邊。
郭勝越眾而出,站出來道“你們是不是以為剛才攻過來的是安國公那個在軍中任職的子侄以為他按計劃帶著兵馬來跟你們里應外合了”
他說著輕笑,面露嘲諷“實不相瞞,他三天前就被我們殺了,頭顱這會正在送往京城的路上呢。至于他手底下那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