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孩子還在父母呵護下慢慢成長的時候,她就已經沒了母親,父親也和沒有沒什么區別,只有一個老嬤嬤陪伴照顧她,教她如何在這宮里立足,如何才能讓自己得到一個公主該有的一切。
她從小最先學會的就是看人臉色,辨別誰是真心對待自己可以維護自己的,誰是阿諛奉承只想從她這里撈到好處。
這日子過的看似風光實則步步心機,走錯一步便可能萬劫不復。
孔嬤嬤亦是心疼不已,輕輕拍撫著她道:“人生在世,會有諸多的不得已,這第一遭不得已,便是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
“公主不能選,崔公子亦不能選,所以你們漸行漸遠,站在了兩個陣營。”
“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他的錯,只能說……沒有緣分吧。”
一句沒有緣分,便掐滅了成蘭所有的幻想。
她原本已經死心了,認命了,可是來年,魏灃卻又召秦王進京了。
她心中的潭水再次被攪動,沒忍住去看了看他,覺得他比之前似乎又長高了,人也顯得更加沉靜,讓人一看便想到芝蘭玉樹幾個字。
孔嬤嬤攔著成蘭不讓她過去,只讓她遠遠地看一眼,可成蘭一看到有幾個女子圍著他說話,心里就氣得不行。
憑什么他們都能與他說話,她就不可以呢?
于是她不顧孔嬤嬤的阻攔,讓人去把他誆騙過來,繃著臉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她看上他了,一定要讓他當她的駙馬。
但他們心里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這句話當個玩笑聽聽也就罷了,不能當真。
崔顥也不生氣,只淺淺的笑著,默默地看著她,不言不語,好像不管她說什么他都不會生氣。
成蘭心里委屈的不行,對著這樣一張臉發脾氣都發不出,最后只能自己氣鼓鼓地走了。
后來她每次見到崔顥都要堵他一回,一副死纏爛打非要他給自己當駙馬的樣子。
她也不怕別人看見了議論,反正他們兩人見一面少一面,等他這次走了,他們可能真的就再也見不到了。
成蘭的年紀也不小了,魏灃最近正在給她物色駙馬的人選,想要用她來籠絡那些豪門大族,力求讓這個女兒發揮出最大的用處。
想來過不了多久,她就要被迫嫁人了。
成蘭一想到這些就有些懨懨,每日唯有找借口去看崔顥的時候心情才能好些。
這日魏灃在清水苑設宴,廣邀百官,秦王也在其中。
崔顥作為他的親隨,自然也跟來了。
成蘭一直讓人暗中注意著他,所以他的一舉一動一直都在她眼皮子底下。
從有人給他灌酒,到他離開大殿去醒酒,卻被人帶到了一處偏僻的殿宇,這些她全都知道。
成蘭當時便覺得有些不對,匆匆忙忙地趕了過去,卻被一個看門的小內侍擋在了門外。
那內侍不讓她進去,說是崔大人在里面醒酒,公主一個女子,單獨與他相見不妥。
成蘭笑道:“里面的人是我看上的駙馬,早晚都是我的人,有什么不能見的?讓開!”
內侍知道這位公主向來驕縱,可事關重大,他怎么也不敢她進去啊。
要知道屋里那位大人已經中了藥,一見到女人可能就要瘋魔了,若真讓公主進去,耽誤了陛下的事情不說,還讓公主沒了清白,那他這顆腦袋必然就保不住了。
可成蘭哪里肯聽,當即讓人把這內侍綁了關到一旁的偏殿里,自己推門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