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她便看見崔顥面色潮紅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滿臉痛苦,意識都已經不清醒了,連她是誰都認不出來。
崔顥知道自己這是被人下了藥,本能地抗拒想要靠近自己的人。
可渾身的血液都在奔騰,他咬破了舌尖也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意識越來越薄弱,剩下的都是原始的沖動。
他像頭困獸般在床上掙扎,嗚咽,卻始終抵不過藥物的影響,雙目漸漸通紅,整個人都因為極力隱忍而不正常地顫抖。
成蘭看到他后下意識沖了過去,問他怎么了,卻被他一把推開,重重跌在了地上。
孔嬤嬤趕忙去扶她,邊扶邊看了看床上的人,心里咯噔一下,告訴她他這八成是被下了藥,而且是那些不入流的臟藥。
成蘭呆呆地坐在地上,腦子里想到什么,嘴唇微抖,顫聲道:“我明白了……我明白這段時間為什么總有勛貴世家的人圍在秦王和子謙身邊說話,還有好多都是女子了。”
按理說那些依附朝廷的勛貴世家都會盡量避著秦王一行人走,免得讓人誤會自己跟他們有什么來往,讓魏灃心生忌憚。
家主和兒郎們如此,女眷就更不敢輕易接觸了。
可這次秦王進京,魏灃當著眾人的面夸獎了他和崔顥一回,又問起了崔顥的婚事,之后就有不少勛貴世家的女子開始跟他們有所接觸,甚至主動與他們攀談。
魏灃的夸獎能改變他們之間敵對的立場嗎?并不能。
既然如此,這些人又為什么要向秦王示好呢?
或許……這根本就不是示好,而是為了做局。
就是為了今天,讓“醉酒”的崔子謙和人發生關系,然后以此為由打殺了他。
她若猜得沒錯,現在已經有事先安排好的女子在趕來的路上了。
等崔顥醒來,木已成舟,他百口莫辯,到時候那些勛貴世家還能站出來作證,證明他近來確實行徑輕佻,心有不軌,這才會在醉酒后一逞□□,污人清白。
“父皇瘋了嗎?拿秦王沒辦法,就對他身邊的人下手?”
孔嬤嬤也明白過來,心頭一沉:“咱們撞破了陛下的計謀,被他知道的話……”
后面的話她不敢說了,一顆心已經沉入谷底。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過了這么多年,到頭來還是逃不過被陛下猜忌嗎?
那公主今后該怎么辦啊!
成蘭扶著孔嬤嬤的手站了起來,臉色煞白。
“嬤嬤,讓人去看看有誰離開了宴席在往這邊走,發現的話……立刻處理掉!”
孔嬤嬤一怔:“公主,你這是……要做什么?”
成蘭的臉色仍舊不好,雙手冰涼,但已經漸漸冷靜下來,神情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不能就讓他這么被父皇害了。”
“公主!”
孔嬤嬤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咱們雖然撞破了這件事,但只要現在離開,只要不影響了陛下的計劃,他就算知道了,最多訓斥幾句,告誡你不準說出去,不至于真就殺了你。”
“可你若是壞了他的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