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清漪坐直身體,微微一笑“墨鏡,很帥。”
墨鏡男也咧開嘴笑,推下墨鏡看了她一眼,對前面的女人說“寧姐,這妞真不錯,很有意思啊。”
副駕駛席上被稱作寧姐的女人冷冷地說“人不錯,也不是你的。”
墨鏡男聳聳肩,做個無奈的手勢,指著師清漪手腕上的紅玉手鏈,對她說道“你不走運,戴上了這串鬼鏈子,鬼鏈認主,這輩子都別想取下來,除非你死了,或者不怕疼把手給剁下來。今天我們老大就要用得上這條鬼鏈子,之前找了很久,終于聽說被賣到了芙蓉巷里一個叫陳景發的人手里,今天正要去陳景發的無色鋪拿貨,可不巧就被你給搶先戴了,這就是天意,就是命。不過放心,鬼鏈忌血,我們不會把你的手砍下來,以免沾染血污,等下你乖乖跟著我們走就是。”
“我會死嗎”師清漪聲音溫軟地問。眼睛盈盈的,里面像有春日早晨彌漫的霧氣。
就如眼前這名年輕男人所說,是天意,是命。她剛才在陳景發的鋪子里,第一眼就看上了這條紅玉手鏈,十分喜愛,結果這條手鏈,卻給她帶來這莫名其妙的災禍。
墨鏡男被她那雙琥珀色略帶嫵媚的眼睛勾著,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腦勺“小姐,你問我這么專業的問題,這叫我怎么好回答你咧。”
師清漪盯著他的黑色皮帶處,眼神示意“你不就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嗎,皮帶上掛著和短柄軍刀,不是做擺設的吧。”
墨鏡男愣了下,隨即爽朗地大笑“小姐,你叫什么名字膽子很大,我很喜歡你。另外告訴你,我雖然是專業的,但是我入這一行以來,從來不殺女人。”
“師清漪。”師清漪輕輕點頭,“這么說我還要慶幸,你沒殺過女人。”
墨鏡男嚼著口香糖說“我是葉臻,右邊副駕駛席上的是寧凝,我們都稱她寧姐,開車的是大風。我們現在去老大那里,跟他會合,他那里還有幾個弟兄。”
前面寧凝回過頭來“姓葉的,你每次碰到漂亮女人,少說幾句話會死是不別忘記你自己是干什么營生的,和她廢什么話。趕緊用膠帶把你這位妞的嘴巴封上,再把你自己的嘴巴封上。”
葉臻搖下車窗,吐出口香糖,劃拉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說“寧姐,都封住了,清靜咯。”
寧凝透過前面車鏡,看到后座情形,哼了聲,不再開口。
師清漪扭過頭,看著窗外安靜地笑,同時將窗外飛掠而過的路線和景致,一一地記在腦海里。她的記憶力十分好,尋常路標,看了一般不會忘記。
之前她在借口系鞋帶的時候,已經在自己車子的前輪附近留下了線索。手機被寧凝搜走了,處在關機狀態,老楊知道她下午會回墨硯齋一趟,有些重要的賬務需要商量整理,還需要清點盤查貨物,如果她遲遲不回,老楊在店里等急了打手機找她的話,絕對是無法接通。
天一黑,發現她沒去墨硯齋理賬查貨,也沒回家里,老楊深知她的性格,不會失信,更不會關機玩失蹤這么久讓人擔憂,肯定會疑心出來尋找。
到時候老楊找到自己的車,看到自己留的那個標記暗號,以老楊的精明和多年經驗,應該會想到去公安局調用這條路段的電子監控錄像。電子監控錄像拍下了路虎的車牌號,追蹤起來大概不會太過困難才對。
心里的計劃雖是這樣,但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中間很可能出現各種變故,只要一步錯了,就全盤皆輸。
中國對槍支和管制刀具限制得非常嚴格,這批人能弄到這么多違禁武器,絕對不是等閑之輩,自己估計前路渺茫。也許在老楊找到她的車之前,她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這誰又能說得準呢。
師清漪像乖巧的貓一樣,偏了偏頭,將頭枕在后座的靠墊上,臉上的黯然,終于掩藏不住。
幸好葉臻看上去對她不錯,還是很關照她的,那個開車的大風沒什么話說,而寧凝這個女人脾氣雖然大,好歹到目前為止,也沒露出什么對她不利的意思。
路虎里面坐著的三個人,也許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怕就怕葉臻口里說的老大和其他幾個弟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物。
而這輛路虎,又將要帶她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