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道長哪里話來。你幫我們祛除邪祟,我們感懷在心才是。”
濯川道長揣著珍珠離去。
洛神似笑非笑地在我面上摸了一把“滋潤。”
長生在柜臺那邊探頭過來“”
我“”
說起來新近的確是認識了一些人,墨硯齋相較往常也熱鬧了些。除了濯川和魚淺,先前那位買玉的女人也來過好些次,又挑走了些把玩的。
時不時她也會同我們說些話,不過大抵都是我在應答,洛神是不大開口的。
一來二去,日子久了也算相熟,曉得她姓吳,是縣里城西柯家三少奶奶。柯家三公子近些日子才從外地做買賣回來,還帶回來個媳婦,這吳少奶奶雖才到長洲縣不久,名頭卻響得快,首先自然是她貌美,其次是她能干。
許多大戶人家的少奶奶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常年見不著臉面,她卻因著幫柯家公子打理自家生意,時常要拋頭露面。柯家長輩十分寵她,柯家公子更是將她捧在手心上,從她平日衣裝配飾便能窺之一二。且她還有個出名的癖好,就是好古玩配飾,如今那些夫人小姐中時興的胭脂珠玉釵瞧也不瞧,只要年歲久的。
長洲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眼下還開著的古玩鋪子也只有墨硯齋,只因著如今戰亂才稍平,做古玩毫無出路,一些鋪子早已關門。我們不必顧慮這些問題,墨硯齋不過是過日子的消遣與興致,這才一直開著。
原本鋪子是冷冷清清的,吳少奶奶這一來,倒是出了不少貨,更因著她這癖好,竟也引得一些有錢大戶的夫人小姐有樣學樣,雖不識貨,也要來我們鋪子繞上一遭。有時她們是簇擁著吳少奶奶過來,有時柯家三公子也會陪同在側。
洛神被她們吵得有些耳朵疼,折騰了幾日,我于后院生了篝火,備了些料理好的鮮肉,河魚來烤。
只因著我時常會做些點心,阿瑩他們那群小鬼頭自那日得了松子糖,三不五時地便揣了饞蟲過來了,他們來得勤,今日也給他們撞上了,扒拉在后院入口嘿嘿傻笑。
我忙招呼他們進到院里。
阿瑩的姐姐也來了,給我們帶了自家做的香醬,自從阿瑩父母曉得阿瑩時常從我這帶吃的回去,十分過意不去,便也時不時讓阿瑩或者阿瑩的姐姐回禮。其他孩子也是如此,他們父母皆淳樸,都會讓他們順帶捎些自家土產。
我在火堆旁翻烤肉片和魚,阿瑩的姐姐也來幫忙刷上她家的香醬,長生最愛吃魚,直直地盯著我翻動河魚的動作。
我給她一串烤好的,她忙不迭接過去咬了。
“兩位掌柜的。”吳少奶奶從外面進來,裹了裹身上的紫色大氅,笑道“怎地今日不做生意了,竟烤起肉來。”
她朝洛神望了一眼,洛神并未起身,忙活著自個的事。
我也不好失禮,迎上去道“天寒地凍的,便請了些朋友過來聚聚。”
這邊都開吃了,又怎好將她晾到一旁,便開口請她過去吃些東西烤烤火,她倒也未曾客氣,道聲謝披著大氅入了座。
我繼續烤肉,期間抬了抬眼,瞧見墻頭有人探頭探腦的。
墻頭積著白雪,她的銀發散在上頭乍一看倒不是很分明。
我失笑“魚姑娘,你在那里做什么”
魚淺自墻頭一躍而下。
“要過來吃點暖暖身子么”我朝她招了招手,洛神也抬頭看她。
魚淺示意我過去,我只得擱下手中肉串走到她身旁“怎地不走正門要從墻頭這邊來。”
魚淺每逢說話都并不是很流暢的模樣,想來她是外族人,后來才學的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