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別人說有什么秘密事便要走后門,方才我尋了一陣,未曾瞧見師姑娘你家的后門,只好翻上墻了。”
也許她學漢話的確學得有些辛苦罷。
我道“魚姑娘有什么秘密事要同我說的”
她看了看那邊人堆,我曉得她的意思,朝洛神做個手勢,洛神簡單頷首,那吳少奶奶也朝這邊看過來,我將魚淺領入后院書房,關上門來。
“這里沒有別人了。”我道“你大可放心。”
她點點頭“你是青鳥,我自是放心的。”
我渾身驟然一震,心里簡直卷過驚濤駭浪。
多少年都過去了,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同我提這兩個字眼。倘若有人同我提到神凰,都是不得了的大事,避之唯恐不及,更遑論青鳥
“魚姑娘,請等一下,我是什么”我面上不露聲色,做出不解之態。
“你是青鳥。”她目光干凈的望著我。
我后背已然沁出冷汗,笑道“你怎地記錯了,我的名字是清漪才是。”
她笑笑,并未再說什么,也未逼我承認,只是道“她將那對珍珠拿給我了,我曉得是你和洛姑娘給的,多謝你們。別的我都不要,但這珍珠對我意義很不一般,它們身上有我姆娘的氣息。”
“你姆娘”我沉吟。
“姆娘是我養母,是她一手將我帶大的。后來她便失蹤了,我出來尋她,一直都未曾尋到,不成想那日竟看見了這對珍珠。她是我姆娘的,決計錯不了,有這珍珠在,姆娘她定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她下唇咬出一條血痕“甚至是遭遇不測。”
我寬慰她“只是隨身珍珠罷了,也可能是你姆娘她不慎遺失,或者叫人偷走了,她本人會安然無恙的。”
魚淺道“她都哭了,哭得這般痛苦,怎會無恙”
我心頭更是一震。
哭。
眼淚。
珍珠。
我細細看她的肌膚,泛著比尋常人更為水潤的光澤,她雖說得隱晦,我卻也想到了某個令人不敢置信的猜測。
泣淚成珠。
她和她姆娘,莫非莫非是鮫人
倘是這般,她這銀發,這不甚流利的語言,還有其他異于常人的舉動,便都說得通了。
魚淺突然望著我,低聲道“從小姆娘便同我說過,世上唯青鳥可托付信任。倘若有機會遇上青鳥,我可以求助。我想拜托你去問問那掌柜的,這珍珠究竟從何而來,先前我和濯川去,他并不理會。”
我謹慎道“可是我真不是青什么鳥,你弄錯了罷,實不相瞞,其實我聽不太懂你的意思。不過你要我去問那掌柜珍珠來源,這自是可以的,到時我問過了,便告知于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