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清漪心里冷笑,面上卻說“她去洗手間了。”
蕭以柔聽了,頓了幾秒,才抬眸親昵地拍了下章臺柳,說“我有點事,先走了。臺柳,她們不是找你有點事么,你和她們接著聊。”
兩人言談舉止如此親昵,完全不像是老板和客人的關系,倒像是十分熟稔親密的朋友。
章臺柳點點頭,目送蕭以柔遠去,這才轉過漆黑的眸子,微笑地看著師清漪和雨霖婞兩人。
“丁子侃已經告訴我了。”男人嗓音極富磁性,溫和好似璞玉“兩位來找我,有什么事”
君子如水。
君子若玉。
這男人實在漂亮得過分,也美得過分,眼眸烏黑深邃,鼻梁高挺,模樣賽過昆山玉質。尤其是長睫毛遮掩的左邊眼角之下,有一枚極其細小的淚痣,泫然到隱隱約約,格外惹人心軟。
再加上他是流水長發,菁華風雅中,又揉了幾分不屬于風月場所的高貴。
師清漪定定地看著他,那種異樣的感覺又深了幾分。
“師小姐”章臺柳好整以暇地笑,提醒道。
師清漪回過神,壓住心中那種異樣,說“章老板,請坐。這次我們有些事想向章老板打聽一二,還望章老板不要介意。”
章臺柳坐下來,修長手指相互交扣,擱在桌上,笑意猶如春風和煦“那個案子的事么最近找我的人有些多,不外乎這件。”
這男人,表面上看起來,倒是很好說話。
不知道內里怎么樣。
師清漪聲音溫和“章老板實在是聰明人。因為那件案子牽涉到我的幾個同學,所以還請章老板幫個忙。”
說著,將死去大四女生以及謝家佩的照片,攤開,放到章臺柳面前。
章臺柳不緊不慢地瞥了兩眼,輕輕點頭,看著謝家佩的照片說“這位小姐是我們的客人,四天前的夜里,她宿在了柳色,第二天清晨離開的。至于這一位么”
他看向那名大四女生,直言不諱“她是我的常客。”
而他所說的一切,和師清漪掌握到的線索都十分吻合,謝家佩的問題已經正式確定,不用再追究,現在只剩下那個被害人的了。
師清漪一邊細致地察言觀色,捕捉章臺柳任何一個可能的微表情和微動作,一邊說“那天晚上,這位小姐是和章老板你在一起的么”
章臺柳溫雅地笑起來“師小姐,你這是在將我當成嫌疑人來查案”
“哪里,章老板誤會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們學校這位同學去世之前,曾經做過什么,有過什么接觸。如果覺得有冒犯的地方,還請章老板不要放在心上。”
章臺柳并不在意,說“師小姐,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常客,我自然是要陪一會她的。那夜我與她在吧臺喝了會酒,她有些醉,便先行回去,她的幾個朋友因為點了單,則留下來過夜。至于之后的事,我并不清楚,直到最后面,才知道她遭遇了不測。”
他說的很平靜,輕描淡寫的,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什么也看不出來。
而他這種平靜淡然,卻又十分符合他這個職業的身份。他是風月場所的男人,無論面上多精致溫柔,骨子里也是薄涼的,于是加上這條來看,他的談吐回答就更加無懈可擊。
師清漪看不透他,但是根據他說的那些話,大部分還是可以判定為真實的。
之后的一段時間,師清漪又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些,并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多謝章老板。這次打擾了,實在不好意思。”師清漪是懂得分寸的女人,該什么時候停止,就什么時候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