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婞開始指點江山地裝深沉“同志們,你們想啊,我們現在正在調查蕭家,而這位蕭以柔,可是蕭家當家之一。現在人家對洛神同志有意思了,只要洛神同志順水推舟,使出美人計,成功打入敵方陣營,套取機密情報,我們還怕不能取得革命戰爭的最終勝利么正所謂,三十六計,美為上計;正所謂,舍不得美人,套不著狼;正所謂”
“閉嘴。”師清漪眉頭蹙著,就差拍桌子了。
還好她夠涵養矜持,暗自捏了捏手指,目光鎖著雨霖婞,慢條斯理地說“雨同志,你這種行為完全是不顧安危,將我方同志往火坑里推,這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極端主義思想。看樣子我們需要重新開一次思想肅清大會,好好地替你上一堂課,如果你再繼續執迷不悟,我將會向黨組織反應,暫時剝奪你的各項職責權利。”
雨霖婞一擺手,抗議“我是總司令,你們不能那么對我。”
“很好。”師清漪冷冰冰地說“從現在開始,你的話語權也被剝奪了。”
兩個人正在那你來我往地唇槍舌戰,洛神卻漫不經心地站了起來,離開座位,準備往光燈深處走去。
師清漪愣了下,雨霖婞連忙叫住她“等等,你去哪”
洛神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雨霖婞,聲音寡淡“雨司令。你方才不是說,美人計么”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雨霖婞“”
師清漪“”
眼看洛神已經走遠,雨霖婞端起酒杯,訕訕地說一聲“我剛開玩笑的,想不到你表姐這么認真,真是可塑之才。等等,師師,你干嘛那么看著我,怪瘆人的,我又沒欠你錢。”
師清漪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下,次,你,這,張,嘴,再,敢,胡,說,八,道,出,餿,主,意。我,就,扒,了,你,的,皮”
雨霖婞渾身打了個寒戰,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師清漪緊張地看著洛神遠去的方向,很快,她就發現洛神并沒有朝蕭以柔和章臺柳那邊走,而是穿過一條綴鈴鐺挑光燈的過道,兀自往酒吧深處拐了去。
路上能看見有幾個男人意圖跟她搭訕,她連看都沒看一眼,一路徑直走,直到后面,似乎有些腳步匆匆。
然后,她掩在燈影迷亂之下的高挑背影,最終消失在了師清漪的視線中。
“奇怪,她不是打算去使美人計的,怎么又往別處走了”雨霖婞端著酒杯,挺納悶。
師清漪抿了下唇,沒說話,手指卻下意識想摸出手機給洛神發條短信,問問情況。
但是考慮到洛神剛才的神情,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選擇安靜等待。
二十分鐘過去,洛神并沒有回返。
倒是那邊章臺柳和蕭以柔的交談結束了,一男一女站起身來,悠然地往師清漪和雨霖婞所在的桌位這里走過來。
蕭以柔走在前面,第一個和雨霖婞打了招呼,笑意嫵柔“雨小姐,沒想到這里也能遇見你,真是有緣。”
雨霖婞家大業大,門路廣,和這些公子哥小姐們都有過不同程度的接觸,各自知道了幾分底,她站起來,得體地招呼回去“蕭小姐,多謝你的酒了。下次有機會,我請你。”
“雨小姐客氣。”蕭以柔說完,斂著光燈流彩的眼睛看著師清漪“師小姐,你好,二叔經常向我提起你,我還盼著什么時候能和你見一面呢。”
她說得客套,師清漪自然也跟她玩客套,站直身子含笑說“你好,蕭叔叔也跟我提過你。說起來,上次我們不是還有過一面之緣么”
蕭以柔說“上次只是照面,也沒說過話,這回算是正式認識了。我們還會有更多見面的機會,不如現在交個朋友,以后也方便些。”
她笑得別有意味,師清漪自然是看出來了,心里一套,表面一套,繼續不動聲色地笑“當然,從現在起,我們就是朋友了。蕭小姐,有空聯系。”
蕭以柔瞥到桌上沒動過的那杯雞尾酒,問“你們坐在這里的那位朋友呢,她似乎離開了很久。”
酒杯孤單到刺目,被推去一旁,一如那個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表示,冷漠如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