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等他一顆心放下去,被鎖鏈牽制在半空中的骨爪開始劇烈地掙扎,試圖掙裂那些纏繞在骨上的鎖鏈。
它連厚重的青銅地面都能撕開,這些鎖鏈根本阻止不了它多久。
“老老實實被關著吧”
在變故數起的短短時間內,葉秋生已登上了封魂壇。
盤繞在他身上的虺蛇精魄身形已經淡得不能再淡,在葉秋生登上封魂壇的瞬間,霧鷙虛影的雙翼猛然合攏,姿勢宛若將幼鳥護在翼下般溫柔。但是那一根根長長的鐮刀般的翼骨卻帶著無情的殺機
霧鷙翼骨之下,虺蛇的精魄再也支撐不住,破碎成無數星點。
與自己心血相連的古刃精魄破碎,葉秋生一口血“哇”地噴出來。但也就在這個時候,他雙手已經握住了古劍“決”的劍柄。翼骨一根根交叉合攏的時候,他握著劍柄重重地將它向下一插。
“決”無聲無息地插入白骨封魂壇,劍身一直沒下去,只剩劍柄露在壇面。
葉秋生撲倒在封魂壇上,霧鷙雙翼合攏的姿勢只完成了一半,扇面般的翼骨半合半張。葉秋生背上滿是鮮血有幾根翼骨的尖端已經插進了他的后背。
這個穿著儒生寬袍的假書生本質上是個徹頭徹尾的亡命之徒,滿口不著邊的話,手中卻干著玩命的勾當。
葉秋生“呸呸”幾口血吐在封魂壇上,毫無形象地問候霧鷙的祖宗十八代。他緊握劍柄的手終于松開,虎口因為用力過猛隱隱發麻,頭頂上的霧鷙虛影緩緩淡去。
在“決”被徹底插進封魂壇的時候,骨爪的掙扎突然變得格外暴戾,骨爪上的黑氣“忽”地全都消失,像是被骨爪盡數吸收了一樣。
青銅鎖鏈一條一條地被它崩斷,火星四濺,斷開的鎖鏈回甩,重重地砸在圜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聲音在圜土這封閉結構的空間內反復回響,隆隆不絕。
一條鎖鏈彈回來,重重地砸在君晚白身后的獄房窗戶上,青銅欄桿應聲而斷,鎖鏈拍到房內墻上,將被鎖著的白骨砸成了粉碎。君晚白抹了把臉上被鎖鏈斷口刮到的地方,溫熱的血沿著臉頰流下來。
她側頭一看,只見在這一片混亂中,百里疏仍自盤坐在地上,不知何時重新閉上了眼,身前的長劍白光越來越亮。
這人完全沒有起身躲避的意思
君晚白吐出流到口中的血,將長弓收起,拔出自己的雙劍,一步跨出,擋在了百里疏身前。
雙劍交叉,一個淡淡的光罩以劍鋒為中心散發出來,將君晚白和她身后的百里疏包裹其中。甩動的鎖鏈抽到光罩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光罩隨之震動,而君晚白背后的百里疏安然無恙。
另外一處,在青銅鼎邊的厲歆躲開一條劈面砸來的鎖鏈。眼看著纏繞在骨爪之上的鎖鏈一條接一條的斷掉,他無視青銅地面上粘稠的魔氣直接向封魂壇沖了過去。
“等人給你收尸嗎”
隆隆聲中,厲歆一邊躲過一條鎖鏈,一邊撲到封魂壇上,對著葉秋生大吼。
葉秋生趴在壇上,手中握著一個暗綠色,一寸來長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的符牌。在“決”劍的劍柄上有著一處凹槽,大小形狀和符牌的邊緣差不多。葉秋生抬著手想要將符牌按到凹槽上,他的動作遲緩無比,但他的手背上青筋卻盡數暴起,指間更是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