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鳥停落在肩膀上,陳閆煜取下系在凌霄鳥腿上的紙條,展開看到樓正經那熟悉的工整楷體。
老夫子看到年輕帝王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片刻,陳閆煜抬起頭,神色變得無比嚴肅。
“該是我們這些老家伙動身的時候了嗎”
老夫子緩緩地問,他站直了身,透出一股殺伐果決的狠厲。
這位白發蒼蒼,教士子讀誦經文,講究仁禮的老夫子在這一瞬間變得根本不像一名老儒生,更像更像那些前朝的武者,且歌且舞且斬,從骨子里透出狂妄和狠意。
然而陳閆煜緩緩搖了搖頭。
“不,還不到時候。”他掌心輕輕用力,將紙條變成一團灰燼,“八大宗門的人才剛剛進入青冥塔,等,等到他們徹底進入那個地方。而且”
陳閆煜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金唐王朝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他們既然想占便宜,又不想出力,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那群家伙”老夫子顯然知道陳閆煜說的是什么人,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一群不人不鬼,只會在暗中埋伏刺殺的家伙,算什么東西”
“埋伏也好,不人不鬼也好,總之有用就行。”
陳閆煜淡淡地道,他向老夫子借書房一用。
在老夫子的書房中,陳閆煜提筆寫回復各地的紙條,他寫得很慢,一字一字地斟酌思考著。他很清楚,自己每寫下的一個字,會決定多少陳王朝武士的性命,雖然很多犧牲都是必要的,但是,如果可以,陳閆煜還是不想看到太多的人死去。
老夫子站在庭院中,望著那只盤旋在半空中的凌霄鳥。
它體格小小的,因為過于常見而顯得毫不起眼,在皇宮,在仙門,在街頭巷尾都有這種鳥的蹤跡。誰也不會提防它們,普通常見就是凌霄鳥最好的保護色。
“要起風了。”
老夫子望著那座威嚴的象征著古帝衰亡的通天之塔,長長地呼了口氣。
山雨欲來風滿樓。
現在,風要起了。
“呸、呸”
廖乾連接幾口,吐出了嘴里的砂石。一邊的周文安伸手過來在他后背上敲了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差點吞到肚子里去的碎石全吐了出來。
“閉嘴。”
周文安扔下一句,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僅僅是他,九玄門的眾人和御獸宗的眾人全都隱藏在暗處一動不動,在他們前面不遠的地方,那條搞出這一連串事情的虬龍虛影正在一處較大的空地上打轉,似乎在尋找什么。
剛剛,他們像螞蟻一樣在荒獸骨骸中小心翼翼地穿行時,賀州從風聲中分辨出了一絲異樣。一路尋著聲音小心翼翼地過來,發現在這個古戰場的深處,有著一塊沒有骨骸的空地,一塊巨大的圓形空地。
而虬龍的虛影不不應該說是虛影,此時那條虬龍已經宛若實質,這是神魂完整的表現了。
虬龍在空地上盤旋,低首尋找著什么。
這片空地不僅沒有那些巨大如城池的骨骸,甚至地面上的石頭也平整至極,看起來十分古怪,竟像在他們之前很早很早的時候,就有人已經進入到這片帝芬之戰的古戰場,不僅如此,那些在此進入的人還將地面的那些蘊含著荒獸一絲神魂的遺骸處理掉了,清出了一片圓形的空地。
看到虬龍虛影的時候,廖乾可以感覺到九玄門的人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那位看起來冷冰冰的百里師兄是和虬龍一同被卷進這片詭異的空間的,既然虬龍在這里,想來百里疏應該也就在附近的地方。
不過,說實話,廖乾總覺得那位九玄門的大師兄是個很厲害很可怕的人物。
作為九州錢莊的弟子,廖乾也沒什么好夸耀的,就是錢比較多,比較怕死。而怕死的人總是對某些可以威脅生命的存在直覺比較強所以在之前看到百里疏的時候,廖乾心中有鬼總是擔心對方突然一劍過來,然后自己就魂歸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