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僵硬之中,福親王還聞到了房里傳來香甜軟糯的桂花糕的味道。
雖然渾身僵硬,可福親王還是腦子靈活。他想到,既然他皇兄來都來了,連桂花糕都吃上了,可他皇兄也不知會一聲他這個別院的主人
悄悄摸摸的,孤男寡男共處一室還能做什么
就算要找盧大師做核雕,托下屬,托他,總之托人來辦,甚至把人召進宮去不就行了。
用得著連皇宮都不回,親自來到他的別院,來尋盧大師徹夜深談嘛
福親王轉動眼珠,又瞄到了盧瑥安那一頭濕漉漉的長發。
才剛出浴呢這是。
在電光火石之間,從小到大都不干正事的福親王,驚覺自己似乎撞破了什么
盡管想了很多,但種種思考,只在一瞬間。
在盧瑥安還沒收好案卷和抄紙、秦敘剛要開口指責的時候,福親王渾身一抖,接著急匆匆地說了聲“打擾了告辭明日之事我托秋菊轉告你”
說罷,福親王就腳底抹油,一溜煙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福親王閃走之后,秦敘抿了一口茶,狀似不經意地問起“我這不著調的弟弟給你添麻煩了,他經常這樣夜闖”
“沒有沒有,慎臺正人君子,言行有禮,而且另有住處,甚少過來,”雖然實際上是有,但在秦敘面前,盧瑥安還是替人好的福親王說好話“多得慎臺照顧,我才能暫住在這兒。早前我寫信請父親上京長住,等他來了,與我一起叨擾慎臺兄并不妥,所以想找一間各方面都滿意的。只是這段日子需要完成核雕的漆工,以及慎臺送給蔡先生的壽禮,于是暫時還沒尋到。這幾天得空了好好尋找,等一買下,我就搬走。”
秦敘聽了,心中另有計較,道了聲“好。”
盧瑥安的確是準備搬走的。
此處雖好,但他為福親王的漆工已完成,沒理由帶著即將進京的父親寄人籬下。
盧瑥安回答完,為福親王和自己解釋過,沒把此事放在心上。他繼續埋頭,一一核對關鍵詞有沒有抄錯、抄漏。
而此時的福親王,其實并沒有閃遠。他躲在盧瑥安的院子外墻之下,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
雖然他從小到大都怕被他親兄狠揍,可是,就算是他親兄,也不能和一個哥兒深夜獨處啊
尤其是,他親兄都表現得這么明顯了。
真的太明顯了,怎么不見他親兄有閑情逸致出宮找他吃夜宵,反而找盧大師就算盧大師嫁過人,也不能深夜會面這么隨意吧。
福親王是把自己排除在外了,他嗓門兒大,盧大師應該聽得見,而且盧大師房里有燈光,房門也打開了,他才一邊吼著一邊進去的。而且他也有正事,問心無愧
總之,他不能屈服于他皇兄的威嚴,看著他皇兄行差踏錯
想到這兒,福親王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有點怕,但還是昂首挺胸,抬腿闊步,看起來很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又折返回去了。
來到門前,福親王輕咳一聲,裝模作樣地叩了叩門,鼓起勇氣說道“兄長,夜深了,我們一同回去歇息吧。”
秦敘“”自從成功勸到他之后,他的親弟弟膽子越來越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