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兒,新的雜役回來了,帶來的果然是不好的消息。
費旺財果然沒回去,并且一整天都不見蹤影。
費旺財的妻子也在奇怪,怎么夫君天沒亮就出去,天黑了都沒回來。不過她不太擔心,還安慰吳英祈新請的雜役,說道“夫君有時候一去就幾天不回,或許是京府需要他辦事了,有什么事可以先告訴我,等夫君回來了我轉告于他。”
說得合情合理,雜役便把費旺財妻子的說話轉述給吳英祈聽。吳英祈聽了,放心了一點點,可還是覺得事有蹺蹊,仿佛隱隱有一張大網降落下來,要罩到他的頭上。
但也只得耐心等待。
后日升堂,便知道了。
吳英祈又想,他的同窗費旺財在京多年,早就混成了京府衙門中的地頭蛇,對付區區一個外地來的、無父無母又無權無勢的逃奴哥兒應該不在話下,讓盧瑥安認罪的那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他。
吳英祈剛這么想,吳老太太也回家了。
她參加完飲宴回來,盡管她的面色是喜氣洋洋的,身上穿金戴銀、涂脂抹粉、看起來富貴非常,回來了卻長嗟短嘆
“今日見到府尹夫人,我跟她說話,她竟然不理我,臉色也不好,真是眼睛長到天上去了,明明連圣上都來親自探病慰問我們家呢。等你恢復官職以后,做大官了,一定要把這個眼高于頂的府尹給收拾一番。那府尹究竟是多大的官居然連我都不理。”
吳英祈對自己的未來充滿希望,他在屋里拄著拐杖走了兩步,說道“娘,你看,我的腳快好了,應該很快就能官復原職。我探花出身,又有圣上賞識,如果能直入內閣,區區一個京府府尹不算什么。說白了,他就相當于管京城事務的縣官而已。”
吳老太太笑了,說道“原來相當于縣官啊我還以為她能多厲害呢說起來,今日又有幾家官夫人想和我們結成親家,但我還沒答應她們。你又說丞相之女對你有意你臥床這么久,除了派人來過一次,她到現在都沒來過。丞相府也沒派人來送禮。”
有丞相嫡女珠玉在前,盡管婚約暫時告吹,但給吳老太太抬高了內心對兒子婚事的門檻。不是高門兒女,不是世家大族的人家,她都不太看得上眼了。
然而高門貴女,或者是有實權的人家,都聽到圣上不喜吳英祈不尊師重道的風聲,得知吳英祈沒有起復可能。既然知道吳英祈遭到圣上厭棄,那干嘛想不開要把自己的兒女許配給他
唯有不知道內情的小官人家邀請吳老太太去,想著探花能前途無量。可惜吳老太太都看不上眼,于是,她便在這段期間里錯過了不少或許能結親的人家。
只是對于他們來說,錯過小門小戶都不要緊。
吳英祈想了想,這晚親筆寫了一首帶有“多日不見甚是想念”的藏頭詩,讓新來的雜役又跑一趟,明日一早送到丞相府東邊小側門的門衛去,請門衛轉為送給一位叫曹媽媽的婆子。
情書送得駕輕就熟了,于是第二天一早,忱素如看到了這封藏頭詩。
忱素如“”
她還沒找吳英祈算賬呢,結果吳英祈還敢來惹得她的火氣當她堂堂一個丞相嫡女是這么好騙的嗎
可實際上,還真的連她爹丞相忱奕,都被吳英祈騙去了。
忱素如一時想不開,差點就直接把這封情詩扔放在火盆里燒掉。
可想想還是別了,明兒吳英祈被告拋夫謀財,當時候當送禮好了。
后日訴訟之日還沒來,今天,福親王遵守諾言,用查得的證據,上奏彈劾吳英祈拋夫謀財,品行不良。他第一次干這么激動人心的事,這奏折他也不太會寫,但由都察院的老御史們幫忙操刀,變得有理有據,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