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敲門聲響,米小晴急得直跺腳,說道“少爺你快進去呀小晴求你了”
盧瑥安吸了口氣,沒聽米小晴的,反倒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前了兩步。這時候,外面負責管轄營妓的阿母已是等不及,直接捶門了,“嘭嘭嘭”的聲音仿佛要把木門捶出洞來“開門新來的別不懂規矩,軍爺要你你就得開門,莫要拖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米小晴幾步沖上前來,淡紫色的百褶長裙帶起勁風,阿母的話還沒說完,她已飄然而至,伸出手來,想要提起盧瑥安的腰帶把盧瑥安拽到床底下去。盧瑥安悠悠地拂了拂手,說道“無妨,你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去坐著吧。”
“總不會一輩子的”米小晴說著,出手就扯住了盧瑥安的腰帶,準備用力一拖。然而她的手腕脈門被盧瑥安大拇指的指骨鉆了一下,忽地一酸,扯住盧瑥安腰帶的手就不由得松開。
在怔忪之間,盧瑥安如行云流水一般抬腿揮袖,一掃一拍,衣袂掠過,米小晴一時站不住,整個人往后倒去。還沒站穩,后領被揪住,順勢一帶,米小晴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整個人跌坐在床上。
這么多的動作,只發生在一瞬之間。米小晴猛地抬起頭來,有些驚訝,又有些忐忑不安“少爺你什么時候”
外面阿母又捶了好幾次門,罵聲一聲比一聲高,盧瑥安未對米小晴多作解釋,只道“我的事,你坐著。”
“遵命少爺。”米小晴無不感動地說。
她驕縱的少爺可總算回來了
還在京城中時,她的少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主,縱馬飛奔揮鞭揍人,從未屈于人下過。可惜被充入教坊司后,謾罵叢生,個個惡言相向,把她的少爺當賣國賊一樣指責貶低,少爺從此一蹶不振
見盧瑥安開始挪動門閂,米小晴不再發散思緒,她睜大眼睛看著,屏住呼吸。甚至把左腿擱在床邊,左手虛扶在腳腕處綁著的匕首上,右手則緊緊地揪住了床單。
外面打頭陣的軍爺霍靑霄,本來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正準備一腳揣開木門,卻聽見“吱呀”一聲,木門從房里打開。還未見到盧瑥安本人,只見到那幾根修長而優雅的手指搭在門邊,冰肌雪膚,滑嫩得像豆腐似的,霍靑霄的右腳才堪堪收住。
木門打開,霍靑霄見到了盧瑥安的臉,霍靑霄半抬的右腳都忘記收回去。他倒吸一口氣,粗壯的身軀金雞獨立,看上去滑稽得很。
在這西南的邊疆,人人都幾乎面如土色,霍靑霄駐守此地三年有余,從未見過這等肌膚雪白的美人只見他黑發如瀑,柔順的長發都沒有成髻,慵懶地搭落在肩上,身上則是一襲簡樸的白衣,襯得肌膚越發雪玉瑩潤。
雖然是個哥兒,身材平坦,可身段修長,一雙桃花眼仿若含情,小巧的鼻尖惹人憐愛,就這么在小樓中一站,就是一道讓人如癡如醉的如畫美景。
上面怎么看走了眼,沒讓高官貴人們搶走,竟然讓這等美哥兒流落到他們軍營里當營妓
這也太幸運了吧
徐阿母見門開了,她舉起的拳頭總算放了下來,她罵道“怎的讓三位軍爺等這般久你惹得起”
霍靑霄一個激靈,才記得把腳放下來,擺手道“無妨,我等的起。”
徐阿母又問道“見到了人,軍爺可還滿意么”
霍靑霄的眼睛粘在盧瑥安的臉上挪不動了,一邊滿意地點頭道“滿意滿意,可滿意了。”
盧瑥安也在打量他準備揍的三位軍爺。
面前的這位生得又高又壯,盧瑥安的腦袋才堪堪到這位軍爺的鎖骨。又比了比,這位軍爺手臂的寬度比他的腦袋還要寬。
盧瑥安又瞧了瞧自己幼細的手腕,皓腕凝霜雪,煞是好看。可論粗細,只有面前這位粗壯軍爺的三分之一。
他這么弱雞啊。
盧瑥安沒用這副身體揍過人,權衡一二,便輕聲道“我體弱,一天只能接待兩位軍爺,請問你們誰先來”
揍兩個目測還行,后面不知還要多少人,保存體力為上。
如同壯士分桃,先試試把他們拆散了再說。
徐阿母“呸”了一聲,罵道“你弄清楚身份,多少軍爺來你就要接待多少個,哪容得你挑挑練練”
話雖然不中聽,可徐阿母說得沒錯,本來營妓就是供小兵們任意享用的。身為樂籍,根本沒有說不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