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燈光從頭頂泄下,過長的頭發干脆利落地被挽起,膠質手套緊貼著細滑的手掌,少女垂下眸,被掩飾在口罩后的是難得沒有溫度的神情。看啦又看
這是單小菱的戰場,她曾用這雙手救下很多星盜的生命,也曾親手送他們離開這個世界。
她的這雙手早已盡染鮮血,然而單小菱卻不曾為此后悔,但即便如此,單小菱也不想讓第十組知道這件事。
尤其是莫奈。
打了麻醉藥的漢克終于消停了會,如同具死尸般僵直地躺在手術臺上,而負責主刀的正是第七組的醫師。火狼是個講究利益交換的地方,就連醫師間也是如此,沒有足夠的利益,沒有人會愿意為無關緊要的人折騰這么場手術,饒是這醫師自己也不情不愿,可惜的是被送進來的是漢克,他也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那個年輕的女孩是主動提出要幫忙的。
單小菱是個異類,這個來到火狼才不到兩年的女孩笨拙而孱弱,也就只有那一張小臉蛋能夠入眼,若不是有那個蜘蛛在一直護著,她恐怕已經淪為玩物,不到多久就查無此人了。他依稀能猜出女孩主動提出幫忙的原因,恐怕是第十組想要借著這事拉結盟友,讓他們處境想要好一些吧
雖然沒什么用處但有一個幫手總是好的。
沒有密鑰的人不能穿過傳送儀,因此當初襲擊漢克的士兵并沒打算留下活口,幸而難得出現的啞彈讓漢克有了茍延殘喘的機會。
那鉛灰的子彈就這么被卡在漢克的頭骨上,一端沿著腦部的輪廓淺淺埋了進去,一端則在周圍頭發被剃干凈后隱約可見端倪,雖然麻煩,但手術存活的機會卻并不小,這是何等令人感嘆的運氣,然而
單小菱手上的動作依舊干凈利索,她平靜地看著那鮮血滴落在她的手套上,在那上邊留下獨特的刺目鮮艷顏色。
直到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軍部的人還依舊緊咬在后頭擺脫不掉,在第七組之后接連有幾艘星艦被拋棄用以阻攔軍艦,艾伯特的星艦便是其中之一。
當然,他可沒得到像漢克那樣的待遇,而是事先得到通知,安排好一切之后從容撤回主艦。適當的犧牲是必要的,那個胖子和莫奈這么說的時候一臉坦然,在那張油乎乎的臉上見到這種神情實在令莫奈啼笑皆非。
“哎呀,我在這里似乎留得太久了。”艾伯特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莫奈聊著,不經意間看到那緊閉的大門,忽然就轉過話聲道“這漢克倒還真命大,手術也該結束了,你說我要是站在這里看他活著出來,會不會被氣出毛病”
“你病不病我不知道,但如果漢克醒來看到了你,說不定就遂了你的愿升天了。”
莫奈這句話著實得艾伯特歡心,他嘿嘿笑了兩聲,臉上的肉隨之顫了顫“蜘蛛,你這主意倒是不錯,等我打聽漢克什么時候醒了,我就去他跟前走兩步。不過現在哥哥我還是先走為妙。”
莫奈笑望著他離去,唇角的弧度在艾伯特轉過彎后就全數消失殆盡,他抬眸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眼底神色晦暗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