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死人道森便想起派克,對方不敢再來找自己,或許就跟神廟的注視有所關聯,也算是隱形的好處之一。可他不想要這種好處,反而想再見一次派克,他想試著拯救或者凈化這可憐的家伙。
道森的想法注定不能如愿,雷文接下來的話又將他拉了回來:“比爾吉沃特人被島民厭惡很正常,但俄洛伊不是正常人…據說在她之前有幾百代的真者交替,俄洛伊是最強大也最受尊敬的真者,但她破壞了島民引以為傲的傳統。
那就是不與我們這些小粉臉有任何交流往來,哪怕我們視島民們的文化為尊。可俄洛伊還是來了,一成為真者就來了,帶著那尊金色石頭,踏上了污水橫流的比爾吉沃特,這才有了神廟,有了其他祭司到來傳播真正的教義與文化,而不是我們所臆想、所看到的事物。
說實話,比爾吉沃特人都很感激尊敬俄洛伊,也歡迎她以至高無上的姿態在這里生活,可是每個人都害怕…被海獸祭司選為參與試煉的人。”
“原來如此,俄洛伊的智慧、力量、以及那強烈的自信確實令人折服…那她和蝕魂夜的關系呢?”
“沒有關系,起碼我不知道。一般來說蝕魂夜來臨時上層區會由鐵鉤幫負責…每年因此死的人雙手數得過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擁護普朗克。而我們這些命不值錢的,大多數時間會在門前掛上女王草,將所有門板、窗戶盯死不留一絲縫隙,然后拼命向胡子女士祈禱或者跟闖進來的亡靈戰斗。”
雷文的話有股說不出的怨念,黑霧每年都在漲,從他小時候的海灣處,幾十年過去了已然漲到了快到半山腰的扒手廣場,再過幾十年比爾吉沃特還有活人嗎?
“或許這樣說會很失禮。”
“可你依舊要說不是嗎?”
“求神不如求己,將小命兒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對的。”
道森的勸說讓雷文嘴角勾起,“呵呵…”他不屑的笑了笑,也顧不上這可能會讓人不愉快,冷冰冰道:“身為貴族的你,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你,又怎么能明白我們這些人過的是怎樣該死的生活!
你知道每天醒來摸自己腦袋在不在的感覺嗎?
你知道一出門就要去拼命,有多難下定決心嗎?
你知道晚上回來時,我們有多難過和開心嗎?
你不知道,你的生活和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一個在天上,一個在海里,除非你主動伸出手,否則我們只能跟個蠢蛋一樣看著上面,就這么一直看到死,無論你如何掙扎!!”
“你這算是…在嫉妒我嗎?”
道森的詢問聽起來很傻,以至于雷文狠狠點頭:“淦他母熊的,不嫉妒你才是怪事吧!!”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我想這句古語,用來形容比爾吉沃特人夠了。”
唏噓的道森看向雷文,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夠了,太特娘的夠了,你說的簡直絕了!”
“也許對你們來說,這世間之事往往是禍不單行的…可一味的自甘墮落不行,怨天尤人得過且過更不行,否則即便是活著也沒任何意義。”
道森的話雷文不太明白,他從未見過如此平易近人的貴族,不是有錢人,而是真正的貴族,更別說是和對方面對面的談論這些問題了。
“現在不懂沒關系,好好想想…”
輕拍雷文肩膀的道森走了,飄飄讓丟來一句振耳發聵的忠告:“假如真的干掉普朗克后,你們該何去何從…又該如何讓比爾吉沃特人從海里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