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耶戈從未想過,那個總是溫柔笑著的妻子,會對自己這般厭惡,以至于視她為一切的自己,徹徹底底失去存在的意義。
不,錯的不是我,是這個該死的世界!
如果那些殺手不來刺殺自己,伊蘇爾德就不會死,她會永遠的愛著自己,直到他們雙雙老死——不!
他們絕不會老死,會學習魔法,尋找圣物長生不死,一直永遠的在一起,哪怕世界毀滅。
對,只要將這該死的世界毀滅了。
那伊蘇爾德就不必為那些早已在時間長河中灰飛煙滅的罪惡感而悲傷,也不會因他人的看法再心生苦惱。
那樣自己就能按照伊蘇爾德的意愿,為她創造一個無人打擾,只有他和她的兩人世界,直到永遠。
“快停下,佛耶戈…你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突如其來的熟悉聲音直入靈魂,拉回受記憶影響而扭曲心智的佛耶戈,同時也讓那顆跳得鮮紅如血,眼看著就要爆炸的心臟慢了下來。
“伊蘇爾德…是你嗎?”
仍然在恍惚中的佛耶戈試圖看清聲音來源,但卻模糊不清,他試圖去回想伊蘇爾德的模樣,卻發現記憶中的她是那么多變。
有時她眼睛會笑,有時又會瞇起如雨;她的臉頰要么太窄,要么太寬;有時她的手上會滿是做裁縫留下的老繭,有時她的雙手又會被剪刀、頂針磨得粗糙變形,有時、有時…記憶中太多的“她”,讓佛耶戈那顆膨脹欲爆的心漸漸平息下來。
于是她也徹底定格眼前。
這是一個膚色黝黑,綁著多條麻花辮,體型嬌小、眼眸碧綠的少女,與身形高挑、明眸皓齒,發如波浪的伊蘇爾德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形象,可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毫無疑問是來自妻子的。
“她叫賽娜,就是那個曾保護了我十多年的姑娘…你不許傷害她。”
“即便她是讓我們分別了如此之久的罪魁禍首?好吧…既然是你說的,那我便不動手,但你要告訴我你為何在這里?”
“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起那一天了吧。”
一句帶過來因的伊蘇爾德所控的賽娜,臉上不可避免的出現哀傷,看得心中一緊的佛耶戈緩緩點頭,如下定決心一樣說道:“即便你如此厭惡于我,我也愛你…這對我來說是早就做好決定,是命中注定,是哪怕死亡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嗯…”
如此大膽且堅決的示愛宣言,讓伊蘇爾德情緒不可抑制的擴散開來,從而令所控的賽娜臉色也變得通紅異常。
“佛耶戈,我有些事想和你好好談談。”
雖然羞愧得差點兒要暈過去,可伊蘇爾德還是忍耐下來,她并沒有忘記自己是為何而來,又要做什么。
“我答應了。”根本不問是什么的佛耶戈直接答應下來,伊蘇爾德臉上的羞紅因此消散,表情隨之轉向凝重:“你總是這樣,給了我一切的寬容,卻從不為自己考慮過哪怕一點,顧慮過別人的看法…算了,反正我說了你也不會改,那就聽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