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不答反問道“周先生應該才學不弱,不然不會連我都有所耳聞,怎么卻落了榜了”
周培公嘆道“唉,怪只怪我自己時運不濟,在考場上的時候,忘了忌諱當今皇上的名諱,沒有在玄字上缺那么一點,所以就被考官逐出了貢院。”
建寧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這也不算是不可掩蓋的錯誤,據我所知,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像這種無心之失,一般情況下考官都會幫忙遮掩過去。”
周培公沒想到她連這種舉子考場上的小事也會知道其中的關節,壓下心中的詫異,拱手道“我就是這種耿直的性子,不愿向權貴低頭,更何況,我一個窮書生,也沒有多余的銀子去打點考官,所以只能名落孫山。”他不無低落的說“下次再考,只能等三年之后,那時候,還不知道我變成什么樣了呢。”
建寧說道“那也未必,只要你有真才實學,也許不用等那么久。”
周培公露出驚訝的神色,“小姐,何出此言”
建寧說道“周先生的名字不只是我聽過,家兄對你的才干也十分欣賞,不知道你可否有時間見一見家兄”
周培公正色道“竟有這種事,周某愿意赴會。”他為哂道“我現在最多的就是大把大把的時間了。”
建寧說道“好,請周先生先和我的侍女回去見我兄長,今日我還有事不便陪同,還請你見諒。”
周培公說道“小姐請便。”
建寧叫過墨菊吩咐一番,讓他先帶周培公去魏東亭府上,在等著皇上何時有空,看看是否召見。
之前從云南回來的朱國治被赦免之后向康熙舉薦周培公這個人,康熙求賢若渴,派了明珠去尋找此人。
可是現在已經過去月余,仍然沒有找到,也許明珠覺得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并沒有盡心盡力,也許是周培公落魄至此,讓人很難找到。既然建寧遇見了,沒理由不把他帶回去。
魏東亭現在已經不做御前侍衛了,而是加封為正二品浙江巡撫,過幾日就要走馬上任,聽說是三格格讓人把人帶過來的,等待皇上召見,魏東亭不敢怠慢親自相迎。
莫菊介紹道“這位是浙江巡撫魏東亭魏大人,這位是周培公周先生。我家主子的意思是請周先生暫時安心在魏府上等候消息,我家主子的兄長若有時間再宣見周先生。”
周培公一介草民之前見到的最大的官兒,就是在貢院的監考了,這時才發現,他好像遇到了不得的人。
墨菊將魏東亭叫到一邊,悄聲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魏東亭氣道“皇上下旨要找的人怎么會找不到,恐怕又是明珠耍的詭計。人交給我,墨菊姑娘回去請三格格放心,上任之前,我必定把他送去見皇上。”
明珠為了獨得圣心,排除異己,可以說是手段盡出,別人不知道,魏東亭作為他的表兄不會不知道。也因此兩人雖有親戚關系,又同朝為官,處事方式不同,走的也并不近。
與墨菊周培公分路之后,建寧來到了宣武門的大教堂,這里曾經是由傳教士利瑪竇所建,后來又經過湯若望的擴建,規模已經很是宏大,這是北京城內的第一座大教堂,也是湯若望的起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