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些東西。魔力持續地連接著他們,蒂娜向更深的地方探索。
血色,第一視角的回憶里漫上濃重的血色。她奔波在全球各地,尋找一些必須殺死的人,有政客,有軍人,有科學家,甚至還有變種人。這些殺戮的記憶幾乎沒有間隙,它們一段連著一段,蒂娜身體發抖,她看到很多人死去,死狀不一。有一些死于子彈,在瞄準鏡里爆開血花,還有一些死于那只機械手臂,非常近,血和內臟直接濺在她臉上。
她看到自己制造一場車禍,任務目標是個老年男性,那個人認出了她,他的聲音微弱而詫異“巴恩斯中士”她無動于衷,殺死他后把他拖到駕駛位,用另一只手,屬于人類的那一只,捏斷了他妻子的頸椎。
所有的記憶碎片都是第一視角,那些人死亡的時候,血朝著蒂娜的方向爆開,他們的眼睛看著她,那些憎恨的、或者絕望的目光哪怕在失色的記憶里也無比清晰。
“蒂娜停下來”遙遠的地方有一個聲音在喊。
蒂娜咬了咬牙,她覺得太陽穴突突地劇痛,卻依然試圖往更深的地方去。
更深的地方開始有光。
有一個青年喊她“巴基”,他們是朋友,周圍的人也都這么叫他。這些記憶已經藏得非常深,顏色也很淡,蒂娜必須非常努力才能抓住它們,把它們拉到最淺層的思維里。這些記憶碎片里依然有戰爭,有血,但它們更完整,更連貫,蒂娜終于在這些記憶里找到正常的人類感情。
她在這些正常的記憶里看到了一個出現過的面孔,更年輕些,英俊些。
巨大的恐懼感包裹了蒂娜,與此同時,巴恩斯也劇烈掙扎起來。
她中止了魔法鏈接。
坐在那里的男人眼神狂亂而迷茫,他劇烈地掙扎,卻被自動出現的鐐銬扣在椅子上。蒂娜看著他的眼睛,那些人臨死前的景象又浮現在她腦海里。她有些腿軟,托尼適時地從背后扶住了她。
“托尼”斯塔克先生聽見蒂娜微弱地叫他的名字。
“我在”
“我想吐”蒂娜說完便掙脫他的手,踉蹌著沖到墻角倒空了自己的胃。
這邊巴恩斯先生已經平靜下來,他沒有反抗扣住自己四肢的鎖扣,只是坐在椅子里,低頭盯著地面。
工作室里陷入詭異的沉默。
蒂娜吐得差不多了扶墻直起身子,眼前出現一只形狀好看的手,手里握著一杯溫水。托尼磁性的聲線在她耳邊響起。“看到什么了”
真是風水輪流轉。之前,同樣在這間工作間里,一身冷汗差點站不穩的還是斯塔克先生呢。
蒂娜不敢閉上眼睛去回憶那些記憶片段,她撐著桌子,目光穿過半間工作室投向巴恩斯,恰在此時,巴恩斯也抬起頭來與她對視。
“他被洗腦,九頭蛇派他殺了很多人。我看見了。就好像是我做的一樣。”
托尼握住蒂娜的手腕。他擅長對付這個,一些難以忍受的,可怕的回憶,怎么擺脫它們,托尼很有心得。他用另一只手擋住蒂娜的眼睛,隔斷她和巴恩斯的視線交匯。“想想溫蒂,或者你家里的的面包房。”
蒂娜搖搖頭,把托尼的手拿開。她仍然盯著巴恩斯,忍住胸口漫上來的反胃感,巴恩斯也沒有移開目光,他們就這樣互相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