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明明應該是我更加怨恨才對啊,阿諾德。
是夜,
周宇躺在已經被洗干凈了的床單上,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蜘蛛網,一眨不眨。
短短幾小時,原本雜亂不堪的雜物間已經大變了模樣,所有的金屬廢品都被收納到了紙箱里,地板上的灰塵也被灑掃干凈,連磨損嚴重的墻紙都煥然一新了。
唯獨只有天花板,周宇一點都沒動。
看著那幾只吃的膘肥體壯的蜘蛛在蛛網上爬動,周宇仿佛怎么也看不夠似的,一直到了后半夜還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他孤獨了太久了,如今連看幾只蜘蛛都覺得無比有趣。
“啊啊啊救命救命嗚嗚麥克啊啊”
慘叫聲從窗外傳來,忽近忽遠。
周宇黝黑的眼珠顫了顫,轉過頭,盯著那扇被窗簾蓋得嚴嚴實實的窗戶,沉默不語。
漸漸地,尖叫聲消了下去,周宇卻依然不肯移開視線,蒼白的臉頰在一片黑暗中白到近乎透明。
咚咚
窗外響起了富有節奏感的叩窗聲。
翻了個身,背對著窗戶的周宇抿了抿唇,緊閉上了眼睛。
這些,全都是幻覺。
或許真的是今天太過疲累了,周宇在閉上眼睛后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意識昏昏沉沉的,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與此同時,窗外的聲音也停下了,像是害怕打擾了屋內人的安睡,又像是真的只是周宇的一個幻覺。
夜涼如水,不知過了多久,房內突兀的發出了一聲輕響。
啪
血淋淋的腳印從窗戶處出現,并以一種駭人的速度一路走到了周宇沉睡的單人床前。
沉睡著的黑發少年似有所覺,眉頭微皺,唇形完美的嘴唇翕動了幾下,露出了其內白皙的貝齒。
不知名的闖入者站在黑發少年床頭,彎下腰湊近了床上的少年。
被血水染濕成一縷縷的金發垂落在黑發少年的臉頰兩側,帶來些許瘙癢的感覺。
黑發少年眉宇間露出了些許困擾之色,卻還是沒有醒來。
呼呼
不知名的闖入者渾身慘白,一雙死氣森森的碧色眼珠與黑發少年緊閉著的眼眸相對。
他近乎貪婪地注視著這張久未見到的美麗容顏,那低沉的喘息在這死寂一片的閣樓里顯得無比恐怖。
“晚安,哥哥。”
隨著闖入者嘶啞的聲音落下,那行滲人的血腳印也消失了,閣樓內又恢復了往日的安靜。
“起來去上學小兔崽子,你是存心想丟老娘的臉是吧”金發碧眼的中年婦女怒氣沖沖地拍打著閣樓的房門,力氣之大連門板都不由得震動了起來,灰塵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睜開眼睛,周宇從睡夢中蘇醒了過來。
他驚奇地看了看床頭放置的鐘表,頗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