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有六鎮總兵其中,四名三品,
除去曹先之外,
諸元奎,曲行衛,于信胤,皆是大開大合的戰場殺伐之將,其中又以諸元奎最為血勇,用徐閑的話來說妥妥的是個莽夫,可放到軍中大將身先士卒卻實實在在的能夠極大的提升兵卒的士氣。
每當頭顱落地,鮮血噴灑,
諸元奎只覺得酣暢淋漓,
“瘋子”
“這他娘的是個瘋子”
有老卒咬牙道可步子還是沒有半分后退,心中深知無論如何陣型不能亂,一旦亂子自己這些步卒在騎兵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與此同時,涼州鐵騎的兩翼邊軍也近了,
曲行衛,于信胤同樣身先士卒,
木盾轟然破碎,
瞬間綿長的軍陣就被撕開三道口子,
頂在前方的盾兵和長矛兵大多都是老卒尚且壓力極大何況后方的各地郡兵禁軍,一時間整個防線有了些許潰敗的苗頭。
“廢物”
“他奶奶的一群廢物”
陳聞之身后的親兵校尉大罵出聲。
“那屠夫麾下鐵騎本就人困馬乏,我軍有車陣之力,以逸待勞還能打成這樣,這幫禁軍簡直就是婊子養的。”
“無妨”
“騎兵入了軍陣只要擋住沖勢,便能圍殺”
陳聞之嘴唇親啟,
數萬弓兵如同潮水一般分開,
中間有近萬死士涌出分別往那三道缺口涌去,
死士身披蓑衣,頭挽輕簪,無寸甲傍身,
出了手中握著一利刀外在無他物,
當死士涌上前時,
沒有號角聲響起,
沒有擊鼓聲傳來,
甚至連喊殺聲都沒有,
只有靴底抬起再度踏入地面的啪嗒聲,利刀出鞘的磨廝聲,和輕微的喘氣聲,黑壓壓的死士就這樣分成三股沉默的往前涌去。
空氣中都彌漫著壓抑,悲涼的氣息,
幾乎讓人窒息。
“死開”
諸元奎一聲大吼,手中大鐵戟奮力上挑,擋在面前的兵卒霎時被挑起空中,又翻滾著摔跌在了十幾步外,從天上灑下的血漬并沒有讓他感到半分不適,反而越發的癲狂。
“痛快”
諸元奎添了添嘴角的血漬,肆意大笑。
附近的兵卒無不駭然。
可他很快便發現周身的人換了一茬,
他們身無寸甲,
每一次揮刀都是有死無生,
不斷有人倒地,鮮血已經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殘肢斷臂不斷飛起,卻無一人退縮半步,每殺掉一人很快又有更多死士默默向前,重新堵住了缺口。
諸元奎終于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以戟柱地,
劇烈地喘息起來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往前突進了多長的距離,更記不清已經殺死了多少慶軍,可擋在他面前的死士卻還是多到數也數不清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纏繞著自己。
“陳將軍”
“穩住了,前軍穩住了”
有人高呼出聲,
綿長的陣型上,
堆積的糧車擋住了涼州鐵騎的第一輪進攻,死士用自己的性命成功拖住了鐵騎入陣的勢。
“他娘的,累啊”
諸元奎舉目望去整個戰事已經進入了膠著的局面。
涼州鐵騎天下無數,
即便是輕騎沖陣只要能殺破敵人的膽色便能一口吞下。
諸元奎也想過若是那余下的兩千四百涼州重甲鐵騎那冰冷黑色巨獸加入戰局能否一局擊潰這軍陣
換做其他主將能,
可惜遇見了這鐵王八。
罷了,如今也該敗了,不然陛下那不好交代。
牧野原還有曹先之那小子的兩鎮人馬等著,
怎么也得給他留一口湯喝。
諸元奎心中思緒萬千,看著遍地死尸,其中不少的涼州兵卒有些心疼。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