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么說來,道長下龍虎山也是順氣運而為”
“殿下見諒”
老道士拱手一禮,老臉微紅。
“可我不信氣運。”
徐閑沒有避開這一禮,反而輕笑出聲。
涼州三十萬兒郎橫刀立馬,
鐵甲錚錚竟是比不過一句虛無縹緲的氣運
涼州的氣運,
說改就改,
說斷就斷,
何其荒謬,
若是如此還要那三十萬涼州鐵騎有何用
還要那鐵戟,那戰甲,那戰馬,有何用
上京祭酒年年佳篇頌太平,道盛世,
可有誰記得這數十年來涼州兒郎屠城滅國埋骨何處
可曾寫上一篇詩文祭奠
國朝大儒,滿口仁義禮智圣人教化,
可我涼州三郡往前二十年無數涼州百姓在蠻騎下身死,
怎不見
那大儒出世與蠻子念上幾篇圣人文章
朝堂袞袞諸公,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為何見
天下民不聊生,餓蜉遍地
“道長那個時候我涼州未反,大慶氣運還在吧”
徐閑輕聲問道,老道士撫須長嘆。
“如果說歷史是任人涂脂抹粉的小姑娘。”
徐閑頓了頓,
“那么氣運就是花枝招展滿口胡言的娼妓。”
“道長,氣運太過縹緲,想比之下我更信我自己。”
徐閑喃喃出聲,老道士默然不語。
往前邁出一步,身形一略,
穩穩的落到關下馬有糧牽著的高頭大馬上。
“殿下,咱不信他娘的狗屁氣運,就信咱們手里的刀子。”
馬有糧拍了拍腰間的長刀還有血漬未干。
“天下嘛,往俗了說不就是一個大砧板,大慶王朝就是一團腐肉,天下宗門也不過這砧板上大點的肉沫子,咱們只管一刀一刀的剁過去,剁出個朗朗乾坤,太平盛世出來”
馬有糧牽著馬,咧嘴一笑。
“那便依馬叔所言。”
“來而不往非禮也。”
“獨孤前輩已去問劍岐山。”
“不論結果如何,剁完了大慶,日后我涼州鐵騎也自當去剁了這大點的肉沫,嘗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