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灌了一口,舒暢。
兩人只是默默地飲酒,無言。
獨孤前輩話極少,今日說的話怕是比平時月余說的還要多,溫木酒春魁入腸,更是覺得有些苦澀不愿多言。
“你的名字很奇怪。”
過了良久獨孤求敗仰頭看了一眼天色說道。
“溫木酒”
“我姓溫,被人撿來時懷中有一塊石頭,刻了個溫字。”
“石頭”
“前輩見笑了,哪來那么多玉佩,我就一窮苦命,想來丟下我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富貴人家,沒有那么多曲折故事。”
溫木酒自嘲一笑。
“名字嘛,我自己取得。”
“我喜歡練劍,一把鐵劍差點的也要七八兩銀子買不起,只能用木劍,所以名字里多了“木”字兒。”
“我還喜歡喝酒,酒這東西好歹發月錢的時候能喝上一兩杯,所以添了個酒字。”
溫木酒拍了拍腰間的木劍,仰頭痛飲一口,本表現得豪邁一番,偏偏喝得太急,猛然間被嗆到了,彎腰趴著咳嗽不止。
“前輩見笑了”
溫木酒擦了擦嘴角的酒漬,訕笑一聲。
“依著喜好來說,那么你的名字中還應該添一個“寶”字。”
不知何時陰影中走出一個人玩笑道。
“你喜歡那個小姑娘。”
仲孟秋直言道。
“呵”
“張屠夫的閨女,我去看過。”
仲孟秋堵死了溫木酒的后話。
“我喜歡。”
溫木酒點了點頭,一屁股做到了臺階上。
“可我配不上。”
溫木酒嘴角自嘲的情緒越發的濃郁。
“偶然聽掌柜的提起過,寶兒他爹是去岐山問劍的,余下懷孕的寶兒的娘親在鎮上等候,可這一去便再也沒回來過,后來寶兒出生了在鎮上,她們娘倆再也沒離開過。”
“當時我還想著努力點,幫襯她們母女,后來才偶然聽掌柜說漏嘴,他爹是三品劍修。”
“三品,三品,三品”
溫木酒輕聲念叨道,便是壇中的酒空了也不曉得。
“所以你喜歡張屠夫家的閨女”
仲孟秋開口問道,
“沒法子的事,三品劍修的妻子,在落魄也看不上我一個客棧跑堂的小子吧”
溫木酒反問道。
“三品高攀不上嗎”
仲孟秋還欲問道,卻戛然而止,
也是,
三品在凡夫俗子眼中已經是天下登頂的人物。
久久無言,
“小友,酒喝完了。”
孤獨前輩開口道,人卻沒有離開。
“前輩還有吩咐嗎”
溫木酒愣了愣。
“我想找你借一樣東西。”
“前輩,您說。”
溫木酒很是爽快的開口道,剛剛喝那滿滿一壇子春魁酒已經夠換自己全部家當了。
“你的劍”
“我的劍”
溫木酒望著腰間缺了幾個口子的木劍怔怔道。
“你欠我一壇春魁酒,我借一把木劍。”
“很公平。”
孤獨求敗笑了笑。
“前輩借劍為何”
“去山上。”
獨孤求敗遙遙指著岐山的方向。
“前輩”
轉身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溫木酒陡然一驚,
便是滿身酒氣也都消散了大半。
“我會回來的,你還欠我一壇酒,我還欠你一把劍。”
獨孤求敗很是認真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