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自然沒這個待遇,四周的幾鎮總兵連同白起趙括白慶豐俱是一同跪倒在地,錚錚鐵甲聲不絕于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徐閑為三軍主將,遠赴南地征討。”
“軍中之事無論大小,皆可自行定奪”
“布告中外,咸使聞知”
“殿下,接旨。”
老太監恭敬的將手中的圣旨遞出。
“做兒子的到底還是麻煩老子了。”
徐閑接過老太監手中的圣旨,看清上邊的幾道印章后遙遙望著上京城的方向喃喃出聲。
老太監聞言低頭不語,只是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自己在宮中這么多年早已經見慣了天家之間單薄的情感,可昨夜的場景還是歷歷在目。
白慶豐也是怔怔的有些出神。
原本以為只是一道口諭,手諭,
又或者是中旨罷了,
畢竟在涼州軍中這幾鎮總兵眼里以徐武的威望而言一句話就已經夠了,可卻是遠遠沒有料到這是一道詔旨
昨夜陛下定下圣旨過后,
又連夜派人請來了中書令秦清堂和門下省王侍中,入宮定旨。
也就是說這是正兒八經旨意,
來得正式許多
白慶豐想起當時陛下的模樣絕非玩笑,那一句抗旨不尊陽奉陰違著斬立決也絕非戲言,若是往日陛下只是再給殿下鋪路的話,那么眼下這道詔旨所透露出來的意思已經極為明確了。
老子的家底現在交給兒子了
“諸位總兵可還有異意”
徐閑握緊手中圣旨目光在場中眾人身上掃過。
“末將馬有糧,無異”
“末將諸元奎,無異”
“末將曲行衛,無異”
“末將于信胤,無異”
一炷香后,
“末將曹先之,無異”
曹先之苦笑出聲,胸中所有戾氣在這一道圣旨之下煙消霧散,講到底徐武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實在太重了些。
“如此甚好”
“那諸位總兵便回營整備,明日大軍開拔”
徐閑揮袖轉身,眾人退散。
寅時三刻,
天色昏暗下來,
上京大營外十余里處,一望無際全是糧車,不時有老牛的低鳴聲傳來,背上的堆積的糧草層層疊疊,透過縫隙細細看去皆是新米少有陳糧。
“兄長,我曹家有此機遇,往后怕是要一飛沖天了。”
隊伍的最前方,曹舍給胯下的青牛喂了一把青草遙遙望著上京大營的輪廓喃喃出聲。
“今日過后,誰人敢言曹家商賈低賤”
曹舍拳頭緊緊地握著,
身后這百萬余石糧草便是曹家的晉升之本。
軍營的大門打開,
無數的糧車順著大門徐徐入內,糧草并沒有卸下因為明日便是大軍開拔之日,同樣這批押運糧草的牛馬騾子也是曹舍準備的一份禮物。
演武場邊的草垛上,
“臣曹舍,叩見殿下”
“臣惶恐,眼下已經寅時三刻,糧草來晚了些”
“臣有罪,還請殿下責罰”
曹舍望著上方正假寐的蟒袍少年理了理身上衣衫鄭重的跪倒在地。
“何來惶恐”
徐閑吐出嘴里叼著草根望著校場停靠的無數糧車,又俯身看了一下眼跪地的曹舍,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