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道那一萬鐵騎,自然隨著我們一同回到乾境。”
“放心吧,他老人家會替我們安排好退路的。”
“我們這邊越是悠閑從容,他們那邊便越是安穩。”
“百指揮使,何在”
“臣在”
百曉生側馬上前拱了拱手。
“永安城可有涼州諜子”
“有是有,可”
百曉生欲言又止道。
“有便行,我們在鄰曲城吃過的蒼蠅已經夠惡心的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
“老卒赴死的事兒,也就罷了,不用我們推動,依照他老人家的算盤自然人盡皆知。”
“可縣衙的腌臜事也得讓齊境京畿之地的百姓曉得。”
“這個能做到吧”
“能”
“可區區一個張家的事傳出去恐怕于齊皇而言,恐怕無甚影響。”
“惡心他一下也是極好的。”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何況張府滅門一案,正如齊皇他老人家所想是給那些硬骨頭看的怕傷了我們這把刀子,可我也想給齊國那些有識之士看看,齊皇他老人家的手腕。”
話音落下,少年郎不再多言,
馬鞭抽下,在大雨中縱馬狂奔。
兩日后,
永安城,
皇城外,
天色未明,
可朱紅色的宮門外群臣便已經排起了長龍,街道外更是停滿了各家大人的轎子堵的水泄不通,算算日子齊皇田恒勤政已經近十年,夜里挑燈批閱奏折是常事,近些日子更是整宿整宿的睡在御書房中,可早朝卻是從未落下,長此以往朝堂袞袞諸公如今倒也習慣了,算不得什么。
宮門前等候的時段也是難得聚在一起插科打諢的時候,放在齊地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聚在一起聊聊昨日去了那家青樓,娶了幾房小妾,此類男人都喜歡的話題,文人好狎妓這是在齊境是風俗。
便是有御史告到了陛下那,也只是一笑而過,近些年隨著稷下學宮影響的擴大風氣收斂了許多,可那些上了資歷的老臣還是本著以前的性子,說起葷段子比說書先生還要溜。
可如今的氛圍確是極為的壓抑,
不見有人交頭接耳,
只是默默地低著頭,
也不知心頭想著什么,
卯時初,
宮門剛剛打開,
群臣簇擁著邁過宮門,
和乾國一般鴻臚寺官員先出列唱奏后,早朝便算是正式開始了,可大殿之上的氛圍卻莫名的有些壓抑。
八百里加急,
昨日寅時鄰曲城的事已經傳到了永安,
涼州諜報司的影響力僅僅也是能把消息帶到永安罷了,如上京一般影響的走向還是遠遠做不到的,畢竟是異國他鄉還是天子腳下。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說書先生在酒樓中信誓旦旦的講起,齊地江湖中人,齊聚鄰曲城,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焊然揮刀于不可敵,最后身死于賊人之手,端是道出了江湖中人的俠肝義膽,當然退走的數百人則是默默的隱去。
鄰曲十卒披甲提刀赴死更說得蕩氣回腸,家國大義凜然,道盡了齊人的風骨,同樣隱去了那張府上上下下幾十口子滅門的。
風向在有心人的推動之下自然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便是文風極重的京畿之地也是引起了軒然大波,二十萬忠良埋骨于上黨一役的悲涼氛圍還未褪去,又是鄰曲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