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指著遠處的田壟上的官道。
“字”
老劉頭放下手中的煙桿瞇著眼睛望去。
大纛上徐字鮮紅如血,
四周無數黑金色的龍紋環繞其上。
“徐”
“徐”
老劉頭枯瘦的身子輕顫起來,
掙扎著起身眼底有血絲升起。
“乾人”
老劉頭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
“這是他娘的乾人”
語調陡然升高,也不知如此枯瘦的身子中是如何爆發出如此大的聲響,話音落下之時附近幾個村子的莊稼漢都是放下了手里的活計看向遠處紅衣黑甲的鐵騎,便是在麥田中撒潑打滾的小娃娃都被此時的詭異安靜的氛圍所感染,使勁往自家老爹身上蹭著后者也不理睬只是呆愣愣的看著,片刻后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
千頃麥田之中,
除了風吹過麥子的輕微聲響外,
便只余下孩童的哭聲,
“鄰曲城的老卒頭七未過,他們怎么還敢來”
老劉頭咬牙切齒道。
“朝廷征兵的時候,我那個不成器的孩兒非要嚷嚷著去建功立業,沒想到一去便了無音訊,想來也是被這殺千刀的乾人給埋了”一中年婦女手中握著的饅頭已經被捏成了面團,眼角還有濁淚流下。
“天殺的乾人”
有膀大腰圓的漢子死死的握住了手中的鐮刀,額頭上有青筋冒起,平日里本就是村中最為兇悍之人,如今被情緒所感染更是一股熱血涌上大腦,戾氣油然而生。
“咚咚咚咚”
鐵騎踏地的聲響近了,
田壟上方有煙塵滾滾而來,
“唏,吁吁”
韁繩拉緊,
馬蹄聲停歇下來,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策馬到了田壟邊上。
與底下最近的那個漢子相距不過十余丈,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他額頭上冒起的青筋和眼底升起的血絲。
沒有開口,
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只是靜靜地看著,
看著那手中死死握住的那把鐮刀,
那漢子鼓起勇氣仰頭,
目光相對,
整個人如同落入冰窟一般,
片刻的功夫,
那漢子握住鐮刀的手有細密的汗珠侵出,小腿肚子下意識的打顫起來,不自覺的想要躲開那人的眼神。
講到底也是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少年,僅僅只是眼神接觸身上那股子如同實質的殺氣便壓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戾氣。
“你想殺我”
少年郎收回凝視的目光,
看著那漢子的模樣不禁失笑道。
“我”
那漢子喉嚨有些沙啞。
“你敢嗎”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輕聲道。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