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剛落下,
便聽到一陣喧鬧聲在長街上響起,
“蘇大人,來了”
有人回身高呼道。
“蘇相,來了”
“蘇相,來了”
從天上往下看去,
人群如同浪潮一般,
從中間往兩邊分開,
一身穿紫色官服的老者沒有乘轎而是邁步往鴻臚寺的方向走來,隨行的還有數十位官員沒有兵卒開道,可街上的百姓皆是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路,過程中不時有城中百姓問好行禮。
少年郎眼睛微微瞇著,將手中的空碗放到地上徐徐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黑金袍看著遠處的老者,同為中書令此人在齊國的地位絕不不亞于秦清堂在大乾的地位,從眼下的場面也能看出,在民間的威望同樣不俗。
“殿下,好大的胃口。”
“不知我們這齊地的吃食可還對得上殿下的口味”
蘇泉州對著鴻臚寺門口的少年郎拱了拱手笑道,言語中沒有太多談判雙方劍拔張的氛圍,反而給人一種如同朋友間的閑聊的感覺,不過誰心里都清楚只是表面的體面罷了,眼底深處的那一絲陰霾確是揮之不去。
“自然是對得上的。”
“便是每日都吃,也是極好的。”
少年郎的目光略過眾人眺望著永安城意有所指的回禮道。
“哦”
“那殿下多等等,說不定有生之年還能再上京城吃到地道的齊地美事。”
蘇泉州莞爾一笑,不著痕跡的推了回去。
“蘇大人,請吧。”
少年郎也不惱怒,笑著引手道。
“殿下先請,來者是客。”
“做主人的哪有讓客人見禮的道理。”
錯身的那一刻,
蘇泉州望著依舊是笑意盈盈的少年郎輕嘆了一口氣,昨夜這少年郎出宮沒有多久,陛下便在御書房中召見了自己其中關于割地一事自己初聞時也是震驚不已。
心中也是有些踟躕講到底和談自己是代表若是出了問題自己一事清名也會染上污點,可陛下都舍了性命,相比之下這名聲又何值一提,只是暗自感嘆這少年郎好毒辣的目光,好大的胃口。
鴻臚寺中早早便備好了和談的場所,
頗為寬敞的大廳內,一張長條實木桌擺放在正中,兩側則是兩國談判官員的位置,角落四尊銅首香爐有裊裊青煙升起,窗戶在眾人踏入的那一刻已經關上,當最后一位官員踏入場中的時候大門合攏,這場關系到大齊未來國運的談判也拉開了帷幕。
齊國這邊座無虛席,
大乾這邊身穿袍的少年郎坐在正中,身旁一個穿著白袍的書生陪在左右,觀這場面蘇泉州并沒有半分的意外,可隨行的齊國官員面色卻頗有些難看。
“蘇大人,開始吧。”
“正如陛下說所說,和談,求和。”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事情很早之前便有了定論,只不過有些事該走的流程還得走,不然愧對了齊皇他老人家這番好意。”
少年郎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打著嘴角掛著輕笑。
“如今乾使你可還在我齊國的地界”
“注意你的言詞”
“何況這是國事,豈能如此兒戲”
有老邁的官員聞言氣得吹胡子瞪眼大喝出聲,昨日齊皇如此說來可以當做是自嘲,可如今從對方口中說出便是挑釁了。
“如果這位大人您不愿意聽,可以出去候著。”
少年郎掏了掏耳朵,
自始至終嘴角都掛著輕笑。
“你”
老者手指輕顫著,
“大人最好早些把手放下,不然吃下頓飯的時候恐怕得讓人喂了。”
少年郎依舊是笑意盈盈的模樣,
可誰都能感受到那面孔下的瘋狂。
“豎子不足與謀”
“諸位”
老者收回手指低喝一聲,剛想撩撥同僚便對上了蘇泉州平靜的眸子其余隨行的官員俱是沉默不語,后者見狀冷哼一聲,揮袖起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