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有殿下披荊斬棘想來是問題不大的,若是成了便是天下百姓的福祉。”
“可老爺您”
“無礙,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
“若是不成,一條老命試試也不虧。”
“官有世功,則有官族。“
“若是大乾依舊如此。”
“想來也會步了前朝的后塵。”
秦清堂灑然一笑,世家門閥積病已久,如今正值開國,殿下又攜兵鋒之勝而歸正是剪除門閥的最好機會,如殿下很早之前所言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至于新的一代開國功臣會不會成為下一批世家門閥,秦清堂也曾思慮良久,可當那個少年郎說出他心中所想之時恍然大悟驚為天人,依照這幾個法子數管齊下這天下未必不能見到大成的那一天。
“老爺,高義”
任之擦了擦鼻頭高呼道。
“這趟順便接個人,算算日子殿下也該到了。”
“回上京和大軍一起,走得慢些還有個十來日的功夫,路上順便和殿下把具體的章程敲定一下,往后老夫這把老骨頭還得使勁松松,趁著散架前把這條路鋪得平坦后。”
“后人走起來沒那么硌腳”
秦清堂伸展下手臂輕笑道。
長街上,
流水席面還沒有停止,
高門大戶外還有絡繹不絕的賓客趕來,
新郎官的臉上已經有了醉意,可宴席間長輩多了些實在脫不開身還得頻頻敬酒,眼角的余光落到老道士身上,望著那個仙風道骨的道長獨飲獨酌,不知不覺間整壇子美酒便空了下來,可定睛看去和初始一樣都是微醺,醉而不倒,似乎一杯和一壇子酒都沒有任何區別
“道長,好酒量”
那新郎官最后實在酒力不知干脆坐到了老道士身旁,豎起大拇指哈出一口酒氣大聲稱贊道,一只手勾肩搭背到老道士肩上,另一只手極其自然的搭在老道士喝光的空酒壇子上。
洞房花燭夜,要是喝得太多便無趣了很多,新郎也是個實在人,舉杯的賓客剛剛舉杯便瞧見了老道士身旁呼呼大睡的新郎官,望著右手搭著的空酒壇暗自咂舌,也不敢再勸。
老道士笑了笑也不多說,
只是看著此間的情景莫名的想起了日后自家小祖宗嫁人的場面,總覺著自己養了十幾年水靈靈的大白菜要被豬給拱了的感覺,雖然不論是身份還是皮囊那人都是天底下最頂尖的那一類,甚至這事八字都還有沒一撇,可怎么想都怎么不得勁,因為那一天總會來的,或許這便是后世的老父親心態。
一拍壇口,封泥震碎,
“往后沒人追在屁股后邊,一口一個老祖宗,往后沒人天天嚷嚷著,魚兒要吃冰糖葫蘆,往后沒人”
老道士低聲念叨著,
言語間總有一股子揮之不去的怨氣,
又或者是醋意,
仰頭又是一口美酒灌下,
望著左側身旁正看著那“洞房”發呆的小祖宗,
不知為何平日素來了無波瀾笑看云卷云舒的自己,
如今也變得傷春悲秋起來,
只想伶仃大醉一場,
老道士突兀的有想起了女方家中那個中年男子喃喃的一句風沙大了些。
如今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