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府,
大廳,
有清風徐來燭光忽明忽暗,
映襯著吳春秋的神情驚疑不定,
“吳將軍,這是”
那高大的門客看著自家將軍面色忽變也是頗為詫異,揉了揉眼睛再度細細看去那手中也只是一捧尋常干草,就算是什么珍饈寶物依照自家將軍的身份而言也斷然不至于如此。
“孟常”
“你且去把前兩日那張儀送來的東西取來。”
吳春秋沒有回答,而是突兀的開口道,
“諾,將軍”
木桌上,
馬鐙,馬蹄鐵,干草,一字排開,
那門客依舊是不明所以的模樣,可吳春秋的神情確是越發的凝重起來,看不清喜怒只知道對這幾樣尋常物件極為看重。
吳春秋手指輕輕撫過那鐵片和皮革最后所有的心神都放到了那捧干草之上,拿起干草湊近到燭光之下細細打量起來,從根莖到葉片沒有落下半步,最后甚至放到鼻尖輕嗅起來,整個過程完成的一絲不茍。
“請張先生入府。”
沉默半晌后,
放下手中的干草后吳春秋低聲道,
“等等”
“開正門。”
吳春秋透過層層亭臺樓閣望著大門處,想起那個落魄的文人眼中的清明后突兀的又補充了這么一句,因為在那清明之下他還感受到了一股別樣的東西。
“諾,將軍”
那高大門客依舊是不明所以的模樣,不曉得那尋常的馬具為何讓自己大人如此看重,可動作沒有半分遲疑,行禮過后便快步往門外跑去。
“吱呀吱呀”
厚重的木門緩緩開啟,
門客定睛看去那落魄文人竟然已經整理完了衣衫,小暑本就酷熱難耐原本的長衫已經有些許酸臭味道,此刻已經從包袱中拿出一身漿洗過的長袍換上,邊緣之處已經磨損出了線角,可卻十分干凈,原本的披散的頭發也已經用方巾包裹,更是不知從那借來一瓢清水正擦去面上的塵土。
“原來先生您早有準備”
門客看著張儀此刻的模樣恍惚間明白了什么。
“意料之中。”
張儀洗去面上的灰塵后笑容溫和道。
“北伐失利”
“非戰之罪”
邁步往臺階走上,
“奈何”
張儀輕笑道。
說到這那門房才豁然開朗。
府中,
大廳,
門口,
“張儀見過吳將軍”
張儀一副清瘦文人模樣彎腰行禮一絲不茍,抬頭望著那大魏的頂尖權貴,往日高不可攀之人,此刻面色卻沒有絲毫獻媚之色,可謂不卑不亢。
“先生,請坐。”
吳春秋望著那煥然一新的張儀引手道。
“先生在府外已經等了七十六個時辰。”
落座之后吳春秋指節輕輕敲打著桌面,目光落到了角落的銅壺滴漏上看著上面的刻度輕聲喃喃道。
“不論是路人譏諷,還是流言蜚語。”
“皆不能入先生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