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逾明緊跟腳步,開口道:“陛下,您高估了,初略估計,可戰之兵至多三十萬,而且有些地方兵因訓練不足,不服管教,實難與敵一戰。
所以,經末將估計,只有四成概率。”
二人身后,是皇帝的一隊護衛以及蕭逾明的一名親衛,他們跟上時,都在向二人拉開一定的可控距離內。
“四成啊,挺多了。”大魏皇帝的聲音有些無奈,“若是沒有孟浩然臨機抉擇的失誤,光是禁軍就還有四十萬,足以與楚軍決一死戰了,但是幽州一戰,四十萬精銳,死傷無數,損失慘重!
所以,這場仗,我們根本就耗不起了!縱觀五國間的戰爭,無不是強大欺負弱小,我們的魏國,百廢待興,就目前而言,還無法稱得上強大,所以急需變法強國。
這個恥辱,我們只有咽下去,等我們強大了,在將這個丟失的顏面找回來,你懂朕的意思嗎?”
蕭逾明深深呼出一口濁氣,道:“其實這個問題,末將來京城之前,就已經思考過了。但是想要讓敵軍撤出魏國的國土,我們必須先要打贏幾場勝仗,以求獲得更多的談判籌碼。”
大魏皇帝聞聲點了點頭,突然看向一處別院,用手指了指,笑道:“你看,不自覺就走到老大的地方了,要不一同進去看看?
朕想,你與大皇子之間,應該會有很多的話要談。”
蕭逾明正有此意,于是開口道道:“那就恭敬不去從命了。”
大魏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啊你,怎么這個時候如此會言語了。”
聲音落地,就向大皇子的住處走去。
然而門外并沒有任何侍女、太監存在,這令大魏皇帝很是好奇。
只見門外有塊大的木板,上面寫著八個字‘身體欠恙、拒不見客’,令他看后皺了皺眉頭。
身旁有人想要高呼‘陛下駕到’,但是被他制止了,并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眾人會意。
進了大皇子的別院,卻發現根本沒有什么特別豪華的地方。
整座庭院,除了大槐樹下的石桌子石板等估計值點錢以外,其它的,就沒什么好談的了,簡樸的就像是一個普通京城里百姓的住處一般。
與各位皇子的行宮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大魏皇帝沒有吭聲,眼眸里似乎進了沙子。
他真的已經好久沒來這里了。
好像是從老大七歲那年遇險之后,就沒有來了吧?
就連蕭逾明見到大皇子的住處后,也覺得不可思議,現在的皇室中人都過著這般簡樸的日子了嗎?
他想到這兒搖了搖頭,顯然不是。
此刻,恰巧有位老太監經過,在見到皇帝陛下后,瞇了瞇雙眼,忽然想到了他的身份,立刻嚇得驚慌失措,連忙下跪,正要開口說話,便被皇帝制止。
大魏皇帝小聲問他道:“朕且問你,為何大皇子的住處如此簡陋?服侍的宮女呢?太監呢?”
那太監哆嗦著嘴道:“啟稟陛下,哪有什么宮女啊,老奴在這里待了六七年了,殿下這里,加上我,總共才兩名太監。”
大魏皇帝的手在這一刻牢牢握緊,“你且說說,大皇子這里為何如此簡陋?”
太監心直口快,如實稟報道:“宮中一應吃穿用度,全由皇后娘娘辦理,大皇子這里,已經四五年沒給過一兩銀子了。
若不是宗人府每年會給大皇子一筆錢,恐怕連最簡單的生活都難以維持。即使如此,大皇子每年依舊會省吃儉用,把剩下的錢給我們,殿下他除了愛喝點酒之外,便沒有其它花錢的地方了。
有時候大皇子身上的一件衣服都要穿一個多月不換洗…”
這太監話說到最后,聲音愈來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