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回來的聶志杰,抄小路趕回部隊,路過木蓮溝時,余光瞥見水溝邊的柳樹突然猛烈的抖動,側耳聽了聽,然后轉身朝著水溝疾步而去。
走到水溝邊往下望了眼,有個小姑娘浸在水里,臉色白滲得發青,嘴唇凍得發紫,雙眼迷離空洞,沒有焦點,可見浸水浸了不少時間了。
小姑娘再浸下去,非得出人命。當即跳下去,摟住人抓住柳枝往上面爬,將人放在平坦的田埂上,田埂上瞬間水流成河,又瞅見小姑娘肚子漲得像個皮球,可見灌了不少溪水進肚。“醒醒,別睡。”
抹了把臉上的水,聶志杰拍拍小姑娘的臉,盡量讓她醒過來,肚子里的水還得擠出來。
朦朦朧朧,王婷感覺她被人從水里抱了起來,耳邊有人說話,說的什么她聽不清,那聲音真的很好聽,是她四十幾年來聽到最好聽的聲音,費盡所有力氣掀開一絲眼縫,視線里只見一抹綠色。
王婷知道她得救了,提著的心落了下來,放心徹底地昏了過去。
“姑娘,姑娘。”
聶志杰看了眼剛醒又昏過去的小姑娘,重重拍了幾下她的臉,臉都被他拍紅了,人還是沒醒。
今天是他假期最后一天,部隊的夜禁是晚上八點,他必須在八點之前趕回部隊去,明早還要出操。可小姑娘臉色蒼白,嘴唇凍得發紫,全身僵硬得像冰棍,可見在水里泡了很長的時間,起碼有四個小時,甚至更久,放這里不管
聶志杰搖頭,這可是一條人命。必須盡快送去看病。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離得最近的村莊還有十來里路,平日里沒什么人到這邊來,小姑娘怎么會掉在水里,要不是他看見柳枝不正常的抖動過來查看
事情不對勁。
偵察兵出身的聶志杰下意識偵察周圍的情況,離溝邊不遠的地方散落著幾本書本,田龔的稻禾里有個書包,小姑娘掉下去的地方,草叢明顯有不同程度的壓折,兩雙大小不一樣的腳印
小姑娘為什么在這里的原因知道了,山外二十里有所學校,從小學到初中,小姑娘應該是放學回來,從這里路過,不知道為什么跟另外一個人打架,被人推下溝的。
救人要緊。
聶志杰轉到小姑娘身邊,雙手按著她的肚子,用力往下一壓。
“噗”
一股水流從王婷嘴里噴了出來,救人的聶志杰被噴個正著,聶志杰面不改色,抹掉臉上的水,一邊看著小姑娘的臉色,一邊繼續按壓肚子里的水,直到肚子里的水全噴了出來。
“醒醒,別睡。”
聶志杰拍了幾下小姑娘的臉,看人還是沒有醒,狠狠掐著小姑娘的人中。
頭痛得要死,耳邊還有只蚊子嗡嗡得吵鬧,吵得王婷睡不踏實,幽幽地醒過來,眼里霧蒙蒙一片,只看到眼前有個人,樣子完全看不清楚。
四月里早晚還是比較冷,穿著濕衣服泡了大半天冷水的王婷,早就發燒了,之前泡在水里沒感覺,出了水后病征立馬體現出來了,臉燒得紅彤彤的還喊冷。
“冷。”
意識還很混沌的王婷,感覺除了冷還是冷,卷縮著身體,下意識靠近抱著她的熱源。她只知道只要抱著這個熱源,她就不會冷。
瞅著醒過來,緊緊抱他不撒手的小姑娘,手貼著她的額頭,額頭滾燙像團火爐一樣,聶志杰皺了皺眉,發燒了,必須趕緊看醫生。
水那么冷,又泡了那么長時間,被風一吹,涼颼颼的,很容易發燒發冷。他一個大男人不覺得什么,比這更寒冷的地方他也待過,為了完成任務,寒冬臘月泡在冰潭里,一泡就是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