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風瞪了眼老頭子,三妹不想回來,一部分就是老頭子的原因,兩口子難得回來一趟,死老頭板著臉,誰樂意見啊
錢小風沒說出來,省得老頭子又生氣,年齡越大,氣性也大。
梁山哼了聲,轉身往樓下走。
“去哪馬上吃飯了。”錢小風見他下樓探頭喊住他。
梁山一頓,慢騰騰又走回來。錢小風見老頭子還在生悶氣,只覺得好笑。
“過來,有事跟你商量,這事我真拿不定主意。”錢小風神色突然嚴肅鄭重,嚇了梁山一跳,瞅了瞅老婆子的臉色,悶不吭聲過來坐下。
“還記得我嫁過來帶的那個瓶子嗎”
梁山一怔,都過了幾十年了,哪還記得什么瓶子不瓶子的事。
錢小風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眼里深埋著懷念,“就是我帶來的那瓶嫁妝,我們錢家的傳家寶。那瓶傳家寶是我們錢家代代相傳的,傳男不傳女,錢家如今只剩我一個了。乖囡囡身體有點差,我做主給她用了吧”
錢小風一說,梁山想起來怎么回事了,驚詫地脫口而出,“那東西不是只給錢家人用嘛囡囡也能用你不是說外人喝了會毒死”
“乖囡囡不是我這脈的身上不也流著我們錢家的血脈。行了,這事我說了算,你不用管了。”
錢小風氣得夠嗆,死老頭子會不會說話啊她本來還拿不定主意,這會也想明白了,乖囡囡也是錢家的血脈,給乖囡囡用了也不算犯錢家的規矩。
理由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現在遭受的罪,生的病都是梁紅花害的,只要記住罪魁禍首是她就行。
還有那個梁前進,以后再敢捉弄她,欺負她,她絕不手軟,揍得他爹媽都不認識他。
現在首要任務是養病,養好身體,千萬不能落下病根了,身體好了,什么都有了。
想七想八的,朦朦朧朧又睡了,還聽到外面屋里阿嗲跟阿噠說話,樓下的鵝一直叫喚。
錢小風擇著野水芹菜,蒼桑的臉上,滿擔憂地跟梁山說,“大山啊,乖囡囡不對勁,看著沒有精氣神,我喂她糖水只會張嘴喝,話也不說,眼里沒有光亮,你說是不是丟魂了”
村里娃娃,經常有被嚇到丟了魂的,父母只要用塊布裝把新米,去被嚇到的地喊魂,邊喊邊灑米回家,丟的魂就會跟著父母,聞著米香回家。
“別瞎說。”梁山板著臉,不樂意聽她說那樣的話,“囡囡哭了,不是丟魂,應該是嚇到了。”
梁山也說不上來,村里娃娃丟魂樣他見過,丟了魂的娃娃不會哭,跟他家囡囡情況不一樣。
估計是嚇壞了,被人推下水溝,差點淹死
“你知道么子,算了,算了,跟你說也說不明白,不跟你說了。對了,乖囡囡的事問得怎么樣了誰跟她一起回來的有沒有人看到,誰推囡囡下溝”
錢小風一開口就是一大堆問題,問得人頭昏腦脹的。
梁山習慣了,臉上沒什么表情,擰著小登子坐到她對面,幫著一起擇菜。
“沒去,你也說了,村里姑娘不喜歡囡囡,問也問不出東西來。我剛去大哥家了,讓大哥給個交待,咱家囡囡差點沒了,這是人命,這么大的事不給個說法囡囡不能白遭罪。淵子每年送的年豬不能白吃,我已經跟大哥說了,這事不給個交待,我會寫信告訴淵子,今天的一頭年豬沒有了。”
梁山記得他說完那個話后,梁海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他的手哆嗦,他怎么會有這樣的弟弟,還是他從小養大的,要不是看在爹娘的份上,他懶得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