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吉軍覺得奇怪,婷丫頭又不是第一次上學,都走了好些年了,小時候都沒掉過,長大了反而掉溝了去了。
“不是囡囡掉進去的,有人推她下去的。那當兵的說,囡囡的書包跟課本掉在田埂那邊,離溝遠著呢心怎么就那么狠毒,囡囡多乖巧的人,連話都沒大聲說過,天天在家里看書她們怎么就下得了手。”錢小鳳邊說邊抹著紅紅的眼角,每說一次,她心疼一次,多恨一次兇手。
“誰推的”梁吉軍怒目圓睜,頓時就火了。
梨花也嚇了一跳,婷婷被人推下溝的事她沒聽說過,美娥柏平回來,只說人掉溝里,不行了。誰能想到,后面還有這事。
“囡囡精神不太好,說不了兩句就要睡。沒敢問,怕刺激她,等她身子好了,再說吧”
錢小鳳按了按眼角,沒說實話,她這大兒子實心眼,要是知道梁紅花推的囡囡,他就能跑去人家里,將人打個半死,倒時候不好收場。
瞅了眼旁邊假惺惺的大兒媳婦,這個媳婦可不是省油的燈,她要是知道了,好事她能攪成壞事。吉軍就是太老實了,才被她唬弄。
囡囡的事她早就想好了,讓大伯兄處罰,他是村長,處罰犯了錯的人是理所當然的,他有這個權力,村里人不會有意見。
梁山沒有吭聲,他老人家就是家里的定海神針,老梁家他老人家就是一霸,有他在,梁吉軍心里有底了。
“娘說的是,我去看看婷婷。”
“娘,我也去看看婷婷,這孩子”看著梁吉軍去了王婷屋,梨花對著婆婆皮笑肉不笑,起身也跟著去,不親眼看到王婷的情況,她心里不踏實。
“去吧”
錢小鳳抹抹眼角,梨花的心思她哪會不懂,沒有阻攔,讓她看看也好。
“娘,我們吃過了。聽說婷丫頭病了,過來看看,家里沒什么好東西,拿了點雞蛋紅糖,給婷丫頭補補身子。婷丫頭怎么樣身子好些了嗎大黑怎么說”
梁吉軍將藍子放在了旁邊桌上,擔心王婷的身體,詢問她的情況,不去看梨花的臉。
“我在林場那邊,不知道婷丫頭落水了,沒人告訴我,娘也不讓人帶個口信過來,我也好早點回來。”
“這幾天村里沒有人往林場那邊去,想帶口信也帶不了。再說你又不是大黑,會看病,早回來幾天,晚回來幾天沒差別。”就是不想讓他著急擔心,錢小鳳才不告訴他。
梨花聽到他的話,撇撇嘴,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天兩塊錢的工錢,早回來幾天,那不是大半個月的工錢都沒有了。就為了回來看一個快死的人
看著籃子的雞蛋跟紅糖,梨花真心疼了,舍不得,可舍不得也得給,她現在說話不作數,也作不了主。
再說大伯家都帶了一籃子雞蛋,她這個大舅媽要不過來看看,被村里人知道了還不戳她脊梁骨,罵她慮偽啊
屋里跟大白聊天的王婷,在梨花一出聲就聽出大舅媽的聲音,愣了下。
“晚上了大舅媽還過來,她過來干什么真是稀罕”
不是王婷故意把人往壞想,實在是大舅媽那人太厲害了,對著大舅就是朵溫柔的解語花,對著村里人就是朵食人花,看著美麗漂亮,獵物要是敢靠近,一口吞下。
其實大舅人不錯,又老實,前世對她也不錯,就是老實得過頭了,太過相信大舅媽,大舅媽說什么,他都信,無理由相信的那種腦殘貨,才被大舅媽美娥母女倆唬弄得團團轉,才干出那些糊涂事,差點跟阿噠阿嗲鬧翻了。
大白夾在翅膀里的鵝頭,彎了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瞅她,輕輕“鵝”了聲。
王婷抱著它,輕輕撫摸大白的翅膀,“大白,你不知道大舅媽的為人,笑面虎一個,心腸壞得很,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美娥就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大舅媽的陰險狠毒學了個十成十,前世她就差點中了她的圈套,雖然后來她沒事,但她的名聲卻是壞了,可以說聲名狼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