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夫快步走到了榮棣的床前。
“我的腿,”榮棣睜眼看向了鄭大夫。
周冶和鄭桐當年在太醫院是齊名的人物,景明帝將周冶派給了榮棠,將鄭桐派給了榮棣,在這事上,圣上是一點都沒有偏心,兩個兒子一視同仁。
鄭大夫看了榮棣的腿,覺得沒問題,可看看自家王爺,又扭頭看看面目猙獰的周總管,鄭大夫又不敢把話說滿,萬一有問題,那他豈不成害王爺的同謀了
“似乎是沒什么問題,”鄭大夫跟榮棣說。
“似乎”周總管急道“那就是可能有問題了”
“傷處已經包扎,”鄭大夫說“王爺,下官無法肯定。”
“拆,”榮棣就說了一個字。
鄭大夫不是猶豫,斷骨被正得很很,萬一拆紗布的時候,碰到了傷口,斷骨再移位了怎么辦這不找罪受嗎
“拆,”榮棣催鄭大夫道“看看莫小豆給本王用了什么藥。”
“可是這樣一來,”鄭大夫說“萬一再次弄傷了”
“傷了本王不怪你,”榮棣毅然決然道,榮棠為何非要莫小豆來給他治傷誰知道莫立白是不是榮棠的障眼法讓他沒了戒心,就這么遭了暗算真在乎莫立白那個奴才,榮棠早干什么去了
鄭大夫動手拆紗布。
帳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眼見著紗布要拆完了,榮棣忍不住疼,身子動了一下。哪怕有兩個暗衛合力按著自家王爺,可就這么一下子,一股血就從傷處噴了出來。
“王爺不可”鄭大夫忙伸手按榮棣。
有血飛濺到了榮棣的臉上,沒了紗布這層外力束著,木板就也松掉,眼見著自己出血不止,榮棣心下著慌,不自覺地又動了一下身體。
咔
帳中人都聽見了骨頭移位的聲音。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莫小豆最后說了一句。
“我很閑嗎”榮棠是笑著問莫小豆的。
“呃,不閑,”莫小豆馬上就承認錯誤,太子殿下要爭皇位,要光復河山,太子殿下很忙的。
“讓沈芒回去吧,”榮棠轉身跟東三小哥道“跟他說,我現在還是領兵在外的人,見京官不合規矩,有事等我回南都城后再說。”
東三小哥領命出帳去了。
“走吧,”榮棠喊莫小豆走。
看來這仇結大發了,莫小豆跟著榮棠往帳外,她聽說沈家也是世族大家呢,當家人也是丞相之一,一定要跟這樣的人家結仇嗎
“不要亂想,”榮棠抬手拍一下莫小豆的頭。
莫小豆把沈家拋腦后了,等莫立白回來之后,她還得想辦法把那份合同拿回來呢,她真心很忙。
帳外,榮棣的侍衛長已經被揍過了,雖然還能站著,但臉已經不能看了。
“拿酒在王爺的傷附近擦擦,消消毒啊,”莫小豆盯著侍衛長的臉看了好幾眼,才跟侍衛長說“被群毆成樣這丟人,你別有心理壓力。”
侍衛長沒看莫小豆,消毒的事他記下了,至于心理壓力什么的,他聽不懂面前這貨在說什么。
榮棠往前走去,一個多余的目光都沒給榮棣的人。
莫小豆們跟在榮棠的身后走,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很高興,莫小豆是救哥之事成功三分之二了,暗衛小哥是高興于,今天他們發現欺負瑞王府的人竟然一點都不難,不懂以前他們為什么要憋屈自己
“一幫混蛋,”侍衛長捂著腮幫子罵。
“別罵人啊”莫小豆回頭指侍衛長。
侍衛長
離這么遠,他這么小聲,這貨都能聽見他在罵人這貨是人嗎
瑞王的帳篷前安靜極了,直到太子殿下一行人都走沒影了,眾人也是遲遲不敢動彈。
周總管一瘸一拐地走回來時,看見瑞王府的人一個個如木雕泥塑一般地站著,周總管頓時就是怒了,大聲道“你們就這么站著”
帳前點著兩堆篝火,大家伙兒借著火光一看周總管,實誠的人馬上就驚叫了。周總管模樣太慘了,臉有以前兩個大,嘴唇像兩根粗香腸掛在嘴上,眼睛成了兩道縫,再看看同樣被打成豬頭的侍衛長,瑞王府的人想,東宮的人打人是專打臉的嗎
周總管這時也看清侍衛長的樣子,急聲道“誰打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