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的名字是葉之城。
原本是應當喚做葉之國的。但在戰事擴大,小國被大國所兼并吞噬幾乎已經成為必然之后,前任國主在某一日作出了依附于火之國的決定。
于是"葉之國"變成了"葉之城",國主變為了城主,從百姓手中收上來的稅也要再上交給火之國一部分。
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變化。
作出這個決定的前任國主現任城主同以前一樣喜歡坐在自己家或者說是城主府的對面喝從小喝到大的麥茶,只是隨著年齡的老去與身體機能的退化,這樣的機會尤顯可貴。
這位在后世留下的評價只能說的上是守成的領主坐在茶鋪老板為自己準備的竹椅上,叼著被醫師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再碰的煙斗,頗為憂慮地望著自己的城堡。
在他面前撒下的是紛紛揚揚的雪,讓熟悉到一草一木他都清清楚楚的城主府隱沒在風雪之中,即使佝僂起背虛瞇起眼,也看不清晰這座自己居住了數十年也守衛了數十年的城長成了什么樣子。
在嘗試多次依舊看不清晰之后,他躺回座椅閉上眼,順著意識穿越紅墻,依著長廊走進自己的宮殿。
這里曾經是一座國主的宅邸,現在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主府。
當然,即使說是這樣,也改變不了這座城主府只是外部改建得更加貼近普通的城主府,其內里依舊是國主府的建制的事實。
[什么時候重新翻修這座城主府吧,]這位為葉城或者說是葉之國忙碌了一輩子的老城主想。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已經日漸老去的事實,同時他深切地知道自己守護不了這座城池太多的時日。
但他還有一個兒子啊,而他的兒子還會繼續守護這座城。
老城主思及為了給自己解悶而親自到街頭巷尾尋找好玩意兒的老來子,咧開笑了起來。
因為叼著煙的緣故,這動作顯得有些有些癡傻。
這在不知情的行人看來詭異又癡傻的笑并未持續多久,便被老者收了回去。
他放下煙斗,深深呼一口氣,望著屬于自己的城堡的目光隱晦而渾濁。
他的兒子要繼承這座城啊,他再一次地想到,眼中卻帶著濃重的悲哀,似乎已經透過眼前這漫無邊界的雪看到某個令人悲哀到哭泣都無法的未來。
而在這未來之中,某個人走來。
——
拓真回到家中果然將先前綱吉被人"打招呼"的事告訴了三日月。
在少年眼中,綱吉是偷偷離家出走感受平民生活的小少爺,而三日月便是這位少爺的保鏢。
雖說一名普通的護衛應當也無法擁有自己的姓氏,但思及小少爺心軟又好欺負的模樣,拓真便猜測這姓氏應當是綱吉賜予三日月宗近的。
你看,誰家的正經姓氏是"三日月"呢?
而三日月初次見面介紹自己時自稱"宗近"這一點也恰好印證了他的猜測。
所以平日里拓真只叫三日月宗近"宗近先生",一方面是為了顯示出自己對這位幾乎無所不能只是在處理自己的內務的時候略有些糊涂的武士先生的尊敬,另一方面也暗自順從三日月不愿透露姓氏招惹麻煩的意愿。
對三日月的稱呼問題暫且壓下不提,這大半年來拓真也好阿堇也好都已經習慣了在小少爺因為莫名其妙的東西惹上麻煩之后先行告訴三日月,反正這位神神秘秘的武士總能有各種各樣的方法解決小少爺帶來的各種麻煩。
只有綱吉在每一次拓真認認真真地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三日月的時候感到一絲絲的不自在。
少年別過頭,視線邊角處恰好能看到付喪神聽取自己的事情時認真而誠摯的表情,總覺得自己就像在學校打架后正在辦公室中聽班主任告訴老爹自己在學校的斑斑劣跡的小學生。
[莫名感到丟臉啊。]
正這樣想的時候,家長三日月笑瞇瞇地揮了揮手,還別著頭的綱吉便馬上溜達了過去。
骨節分明的大手摸上了他的發頂。
"能夠在宇智波君的手下過上兩招,主君十分厲害了哦。"
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綱吉想。
但他還是微微地紅了耳根。
然后綱吉聽見付喪神繼續說了,"這樣的話,我也能放心地將主君放到宇智波君手上幾天了。"
"誒?"
幾乎是瞬間綱吉便反應過來付喪神是什么意思,瞪著眼奇異地看著自己的刀劍。
"我沒有同主君說過嗎?"察覺到少年的驚詫,三日月宗近也略微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主君,"宇智波君是我請來教導主君學習'火焰'用法的老師啊。"
"誒?"綱吉覺得自己的耳朵也許出了一點問題,以至于聽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并且我有好好邀請宇智波君到家中小住幾日呢。"付喪神如喝白水一般淡定地補充道。
"咦咦咦?!"這次發出驚訝的聲音的不止是綱吉了,一旁圍觀的拓真與阿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