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看見軟軟糯糯的小主君在自己面前露出笑,單純美好地能夠讓刃心甘情愿地把世界上最好的寶物都送給他。
實際上他也是想這樣做的。
但是不行。
即使現在他能夠張開羽翼將少年容納于下,但是如果某一天他被迫回去自己的本丸怎么辦呢?那個時候身無長物性格又好的主君會不會被人欺負呢主君的父親大人又是那樣繁忙的樣子,一個人被放養的孩子會不會遭到別人的擠壓呢?每一天每一天都一個人上學回家的主君會不會感到孤獨呢?
重重問題包裹著付喪神,讓他束手束腳無法動作,明明想站到那個人的面前為他擋住一切風險,卻又害怕自己這個保護傘被撤掉之后他會不會被風雨侵蝕。
并不知道自己這樣和某些放任孩子第一次上學的父母一模一樣的付喪神拘束著動作,小心翼翼地在圍著少年的包圍圈中放進一些困難,又緊張兮兮地看著少年將這些精心挑選過的困難一個個打敗后獲得成長。
果然不愧是主君呢。
他不知多少次這樣贊嘆著,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同以往無數次一樣露出溫柔的笑。
作為獎勵,只要你回頭來看看我,看到的就只會有微笑。
而那笑背后的刀山與火海,陰謀與暗箭,全都一概不論。
最后他還是陪伴當年還是年少的主君一同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對于一振刀劍來說,人類的生命總是太過短暫。
即使是命運由各個不同世界的[沢田綱吉]反饋的幸運改變過的沢田綱吉也是一樣,盡管在人類之中算得上是長壽,沢田綱吉的成長到死亡在刀劍們的眼中依舊幾乎是眨眼間的事情。
三日月宗近覺得自己應當是滿足的。
即使是本丸中的那群同僚,也沒有在[沢田綱吉]身邊經歷如此長的時間,見證那個人幾乎所有的生命歷程,探知他所有悲喜。
更何況在這一生最后不斷失去,身后的伙伴不斷減少的主君背后,他還能在主君一轉身就能夠看到的地方看著他,能夠在主君回家之前點燃燈照亮他回家的路途。
他是唯一的。
但是
但是啊
屬于這具仿造人類而制作的身軀那個屬于心臟的地方似乎是被人硬生生地挖去一個空洞,從那個人最后閉上眼的時候就開始有冷冽地風呼啦呼啦地從這個空洞中吹過。
空虛的,什么都無法彌補的大洞就這樣敞開著,即使擁有了足夠支撐一個本丸運行的靈力也無法將之堵上。
最后,直到最后。
有人的聲音從沉睡的他耳邊傳來,似乎是來自遠古時代的咒語,又像是陰陽師們的喋喋不休,而最終這一切都歸于平靜,像是海潮外的世界那樣安寧。
最后在一片寂靜之中,突起的聲音是唯一的光。
那光突破黑暗來到面前,是破開天與地的第一道光,是翻開圣經的第一句吟唱,在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三日月宗近腦海中炸出火花。
[職階saver,沢田綱吉,應召而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