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兩邊都是長時間的沉默。
謝景非明顯已經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愣了好半晌,他才輕咳了一聲“那個藍姐,這個你也不要跟別人說。”
頓了頓,他像是怕自己表述地不清楚,又特地加了一句“尤其不能和遇遇說。”
“”
葉珈藍把電話給掛斷了。
謝景非的聲音還在耳邊蕩,意外地和蘇錦珂之前那句“那就太浪漫了”重合在一起。
葉珈藍知道唐遇咬的是哪只耳朵,也知道到底是親還是咬。
她那天睡醒發現耳垂上有個淺淺的紅印的時候,只當是趴桌子上午睡不小心被東西給硌到了,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蘇錦珂那天晚自習和她一起回家,還特地問過耳朵怎么了。
她腦洞大,而且喜歡把每件事都往魔幻浪漫的方向想,“是不是被誰給咬了”
那會兒葉珈藍耳朵上的痕跡已經越發的淺,蘇錦珂整個人都要貼上來才看得見。
葉珈藍伸手她的一張臉,輕輕揉了下耳朵“可能被蚊子給咬了吧。”
蘇錦珂白她一眼,“一點浪漫情懷都沒有。”
葉珈藍笑笑不說話,撕了個棒棒糖塞進嘴里。
她本來就是寫實派現實主義。
現在再一看,她好像是過于現實了。
葉珈藍左耳耳垂這會兒仿佛被一根細針輕輕扎了下,微麻的痛感過后,是被火燙過一般的火熱。
她抬手摸了摸耳朵,然后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這一晚,葉珈藍輾轉到十二點半,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青春期的少女有一點最好的地方,不管晚上睡得多晚多好,第二天再一起來,對著鏡子一看,還是滿臉的膠原蛋白。
葉珈藍皮膚狀態不錯,除了眼底有淺淺的青黑色。
余秋華夜班,這會兒還沒回來。
家里安安靜靜,只能聽到公寓樓外面清脆的鳥鳴聲。
葉珈藍在洗手間反復洗了幾次的臉,直到完全清醒,然后才咬了片吐司去了學校。
班上有比她去的更早一點的,正趕在英語早自習前發月考的英語卷子。
重點班鬧騰的同學本身就不多,這個點又實在太早,大多數人都趴在桌子上補覺。
高三緊張的階段,每個人都是能多睡一分鐘就多睡一分鐘。
葉珈藍晚上沒睡好,眼睛還有些發澀,但是她睡不著覺,干脆起身和語文課代表一起發起了卷子。
教室安安靜靜,一時間只有卷子翻折的聲音。
葉珈藍發了七份卷子。
回到座位上的時候瞥見后桌上放著的卷子,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卷子不是正面,所以看不見分數。
但是葉珈藍視線范圍之內,又分明看見那卷子的最后一面,空了一道作文題目。
耳邊又不合時宜地冒出蘇錦珂的浪漫主義來。
葉珈藍抿了下唇,意外地覺得,好像確實,有那么一點的浪漫。
簡單純粹到不易察覺的浪漫。
葉珈藍本來以為她這天上課肯定要走神,結果一天下來,她注意力都集中在課堂上。
最后一節晚自習的時候,唐遇又趴在桌子上睡了一節課。
班主任不在,謝景非就趴在桌子,光明正大的翻起了漫畫書。
葉珈藍坐在講臺上執勤,距離下課十分鐘的時候,她輕咳了一聲。
后排倆男生全然不覺。
葉珈藍視線輕抬一下,看見后門的玻璃上年輕女班主任的一張臉,她眼神幽幽,像是死亡視線。
她又咳了一聲,“謝景非同學,你注意一下。”
謝景非點點頭,但是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
身后的門悄無聲息地被打開,班主任靜靜地站到了他們兩個的身后。
后排目睹全程的同學有人小聲笑起來。
謝景非肩膀被一根筆戳了戳,他往旁邊挪了挪“班長,你別對我動手動腳的,遇遇”
他一轉頭,“還在我旁邊睡覺呢”幾個字戛然而止。
葉珈藍頭低了低。
謝景非這個大嘴巴,差點就把她和唐遇給一起牽扯出去了。
雖然到目前為止,她和唐遇還是清清白白的。
班主任一把扯過他的漫畫書“謝景非同學,你月考考得太好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