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珈藍一怔。
她確定自己以前沒和唐遇余瑩的事,這種事就是她心口上的一塊疤,掀開一次就要疼一次。
除了每年余瑩生日那天,更多的時候葉珈藍和余秋華都選擇性遺忘。
至于唐遇,在葉珈藍的印象中,他是完全不記得關于余瑩的記憶的。
她不太清楚唐遇雙重人格的治療過程,也不知道他早在幾年前就記了起來,所以今天從他嘴里聽到這個名字,還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葉珈藍呼吸停滯半秒,然后才又緩緩吐了口氣。
背后男人把她圈在懷里,唇輕輕在她后頸輕吻了下,他眼睛完全睜開,也看向葉珈藍看著的窗框。
“我記得她。”
葉珈藍右手垂下,攥緊了身下壓著的床單,“能和我說說她嗎”
自從余瑩來北方上大學以后,就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家,她平時又好學,假期回來也都比一般同學早,在家待的時間基本超不過半個月。
葉珈藍對她的了解也越來越少。
所以她知道余瑩交了男朋友。
但是不知道她交的男朋友是誰。
唐遇閉了閉眼,輕聲問她“想聽什么”
“講講她喜歡的人吧。”
余瑩喜歡的人,也就是徐震。
這次身后的人卻沒再出聲。
男人呼吸聲淺淺,溫溫熱熱地撒在她的頸上,但是葉珈藍絲毫感受不到暖意。
葉珈藍抿了抿唇,先他一步開了口“你什么時候想起來的”
“夏至走的時候。”
夏至走的時候,那也就是大一下學期,比葉珈藍知道這事早了整整兩年。
兩年當中,他完全沒有提過一個字。
“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唐遇頓了下,他的唇偏了位置,落在葉珈藍的頸窩處,女人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香味,他吻得小心翼翼,“然后等你跟我分手么”
葉珈藍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她也不想分手。
但是前有唐遇的父親徐震,后有她的母親余秋華。
這兩個人應該都不會支持他們兩個的感情。
當然最最重要的一點是,葉珈藍當時不知道唐遇記起了這事。
所以徐震問她萬一有一天唐遇知道了這些事以后,對她一直愧疚怎么辦的時候,葉珈藍退縮了。
她選擇了及時止損,在唐遇想起來之前。
直到今天,葉珈藍才知道最晚知道真相的人是自己。
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抓著床單的手緊了又松,松開然后又抓緊,她深呼了口氣,直直把一張臉埋進了枕頭里。
能呼吸的氣體越來越少,葉珈藍反倒覺得舒服不少。
她憋了一口氣,等枕頭都被她的呼吸染上了溫度,她被人按著肩膀把臉從枕頭里轉了過來。
唐遇手指在她肩上輕輕摩挲,聲音越發地低“對不起。”
這種聲音,葉珈藍在什么時候聽過呢
在葉珈藍那次暈倒,被唐遇知道她流過產的時候。
他還是對她愧疚了。
跟徐震說的一模一樣。
葉珈藍用力咬了下下唇,聲音隱隱有些顫“唐遇,你是不是覺得對我很愧疚”
或者說,葉珈藍現在不確定他現在對她,到底是愧疚還是愛。
徐震的話仿佛還清晰蕩在她的耳邊,她突然就怕聽到答案。
但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來。